警车载着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夜幕。
王玉的头无力地靠在我肩上。
温热的血渗湿了我的衣袖。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她身上残留的啤酒香,令人窒息。
我攥着缴费单在急诊室外来回踱步。
鼻青脸肿的模样引得护士频频侧目....
可我哪顾得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王玉被铁棍砸中的画面。
“王玉家属!“
”患者肩膀伤口需要缝合七针,来签字。”
医生的声音像重锤砸在心上。
我颤抖着签下名字.....
透过手术室的门缝,看见王玉苍白的脸....
马尾辫松散地垂在手术台上,那枚淡粉色发绳不知何时己经断裂。
当她被推出手术室时,麻药还未完全消退,无意识地呢喃....
“波哥…… 别害怕……”
我喉咙发紧,轻轻握住她打着点滴的手,粗糙的掌心传来她冰凉的温度。
录口供时,民警皱着眉翻看笔录....
“又是火车站那帮混混?你们最近尽量别往那边去了。”
夜深了
我给刘阿姨拨通电话,声音沙哑....
“姨,今晚要加班,我和王玉就在庄姐的美容院对付一晚。”
“麻烦你和王玉父母说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刘阿姨担忧的唠叨声,却极为亲切 。
我匆匆挂断,生怕下一秒就绷不住情绪。
回到病房,王玉己经醒了......
肩膀缠着厚厚的纱布,像只受伤的蝴蝶。
我走过去,伸手试了试王玉额头温度。
还好,一切正常。
拧开一瓶水,插进了一根吸管 ,放到王玉唇边。
“小玉,来喝口水”
.......
空气中仿佛凝固一样!
她首勾勾地盯着我,突然开口....
“波哥,你的雨儿是谁?”
我正在削苹果的手猛地一颤,果皮断成两截。
“.....”
看着王玉,很像我的小雨,我想起了庄姐,还有前世那个相伴一生的老婆!
“别问了,好好休息。”
我低下头,专心削着苹果。
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
转头看见王玉挣扎着要坐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被单上.....
“我就这么可笑吗?“
”明明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还……”
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肩膀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牵动伤口渗出鲜血。
我慌忙按住她。
“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可她却一把推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后我就当你是亲哥!“
”省得…… 省得自取其辱!”
她抓起枕头下的护身符,用力扔向我.....
“这个也还给你!我奶奶保佑不了你心里的人!”
护身符砸在胸口,又掉落在地。
我望着她通红的眼眶,那些藏在心底的回忆翻涌而上。
小雨的笑脸、王玉举着啤酒瓶的勇敢、刘阿姨的饺子香……
无数画面在眼前交织。
我蹲下身捡起护身符,喉咙像被海风卷起的沙砾填满.....
“王玉,她是我…… 我过世的女朋友。”
病房陷入死寂。
只有点滴滴落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王玉的抽泣声渐渐平息....
她伸手抹了把脸,声音带着鼻音。
“对不起…… “
”我不该逼你。”
我抬起头,看见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泪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光.....
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比被混混打的伤更疼。
去他玛的重生!
什么狗屁规矩!
既然让我重活一回,这一辈子我就要任性而为!
“小玉,看着我”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