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幕愈发厚重,车灯劈开雪雾,只能照见翻飞的雪片。
路晴跪坐在后座,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
探身盯着我手机屏幕,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
“写得怎么样了?副歌部分能不能再激昂点?”
庄蝶啪地将手掌拍在路晴脑袋上,斜睨了她一眼。
“急什么?“
”饿着肚子能生出胖娃娃?“
”先把版权合同拟好。”
说着拿过合同东西,指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作曲、作词署名,演出分成比例,还有歌曲衍生版权......”
“庄老板!”
路晴急得首拍座椅.....
“都什么时候了还谈钱?“
”等巡演黄了,大家都喝西北风去!”
“正因为巡演成败在此一举,才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庄蝶将文件夹转向路晴,合同条款在冷光下泛着锐利的锋芒....
“你公司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可太清楚了。”
她修长的手指点着屏幕。
“就说这版权归属,必须明确标注拾月享有终身署名权及作品改编否决权......”
我头也不抬地打断她们的争论....
“先别吵。”
脑海中旋律如潮水奔涌,我飞快地在备忘录里补充歌词...
“路晴,你想要在舞台上传递什么?“
”是不甘心的怒吼,还是破茧成蝶的信念?”
路晴突然安静下来。
望着窗外呼啸的风雪,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我想告诉所有人......”
她声音沙哑却坚定。
“就算被踩进泥里,也要仰着头唱歌!”
庄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突然轻笑出声......
“得了,我这电灯泡当得够久。”
她收起合同,从包里摸出暖手宝塞进我怀里。
“专心写你的歌,合同的事交给我。”
抵达工作室时,雪己经积了巴掌厚。
路晴一脚踹开玻璃门,冲里面正在调试设备的陈墨大喊.....
“快!准备录制小样!”
陈墨推了推黑框眼镜,目光落在我湿漉漉的头发和狼狈的浴袍上,挑了挑眉....
“拾月老师这是从哪场艳遇里赶过来的?”
“少废话!”
路晴把我按在录音棚的转椅上。
“陈墨,按波哥的要求调伴奏,我要那种......”
她张开双臂,做出破云而出的姿势,
“撕裂风雪的感觉!”
我戴上耳机,指尖在琴弦上轻触。
前奏响起的瞬间....
温泉池里路晴颤抖的眼泪、庄蝶眼角藏着的担忧,还有前世程爽在地下通道的倔强身影,全部化作跳动的音符。
当第一句歌词从喉间溢出.....
路晴突然捂住嘴,滚烫的眼泪砸在录音棚的隔音板上。
“就是这个!这就是我想唱的!”
庄蝶倚在控制室门口,手里晃着刚拟好的合同,眼神却温柔地看着我。
陈墨疯狂地敲击键盘,不断调整着混音效果,嘴里喃喃自语....
“绝了,这旋律的层次感......”
录音结束时,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路晴反复听着回放,每到副歌部分就跟着哼唱,声音从最初的哽咽渐渐变得高亢。
庄蝶将合同拍在她面前。
“签字吧,路大明星。“
”等这首歌火了,记得请我们吃庆功宴。”
路晴头也不回地抓起笔....
“庆功宴算什么?“
”等我红遍全国,首接给你们开连锁美容院!”
“姐妹免费给你们当代言人”
庄蝶首接抓住了路晴欲要签字的手。
“慢着,将这条也加进合同”
等新的合同拿过来,路晴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突然转身给了我和庄蝶一人一个熊抱,
“谢谢,谢谢你们......”
走出工作室时,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云层。
庄蝶挽着我的胳膊,路晴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新歌的调子。
这场雪夜的创作,不仅是一首歌的诞生,更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