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教室的玻璃,将斑驳的光影投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轻盈起舞,仿佛无数个微小的精灵,诉说着课堂的静谧与时光的流淌。陆白坐在教室后排,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排那个熟悉的身影。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握着笔的指尖沁出薄汗,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前排的苏浅,马尾辫随着她低头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发梢偶尔扫过浅蓝色校服领口,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不经意间落在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那抹灵动的蓝色,在他眼中成了整个教室最温柔的色彩。“啪嗒”,钢笔坠地的声响打破了这份隐秘的悸动,惊动了邻桌。陆白弯腰捡笔时,视线却牢牢黏在苏浅的侧脸上。晨光为她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咬着笔杆思考的模样,让他想起图书馆里蜷缩着的小猫,毛茸茸、软绵绵的,挠得他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屏住呼吸,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使命,首到后腰被同桌用力戳了戳:“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猛地起身时,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惊得教室里的空气都微微一颤。陆白慌乱中撞上苏浅回头的目光,少女清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涨红的脸,像是一汪清泉,倒映着他所有的慌乱与心动。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胡乱报出答案,在老师“坐下”的指令里瘫回座位,耳尖烧得滚烫,仿佛能点燃整个教室。余光瞥见苏浅转回头时,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边缘,那细微的动作,像极了他此刻在心底反复描摹的心事,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
苏浅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课本,试图掩盖住自己慌乱的心跳。自从那次在走廊的偶然相遇,她总能敏锐地捕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像春日里的暖阳,又像夏夜的流萤,让她既紧张又期待。此刻陆白起身回答问题的动静,让她握笔的手微微发颤,刚才对视的瞬间,她看见少年眼底慌乱的涟漪,那是她无数次在心底演练过的画面,和她每次“不经意”翻书时,心跳漏拍的节奏完美契合。
课间操的音乐响起,苏浅故意放慢收拾课本的动作,指尖轻轻划过书本的边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等她走到走廊,果然看见陆白倚在栏杆上,假装看楼下的人群,可那刻意紧绷的肩膀和时不时偷瞄的眼神,早己暴露了他的紧张。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她闻到淡淡的薄荷香——和他今天早上校服口袋里露出的糖果包装纸,是同一个味道。那缕清香钻进鼻腔,在她心底绽放成一朵温柔的花,甜蜜又羞涩。
“苏浅,有人找!”后排突然传来起哄声。她转头看见陆白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攥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局促不安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鹿。周围此起彼伏的“哦——”声让她耳尖发烫,可当她看见少年通红的耳后根时,莫名生出些勇气。“这道题,借你参考。”陆白把纸条塞给她,转身跑得飞快,衣角带起的风里都藏着慌乱。苏浅展开纸条,工整的字迹旁画着只举着铅笔的小熊,解题步骤间歪歪扭扭写着:“第三行用换元法更快哦。”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心脏在胸腔里跳成杂乱的鼓点,像极了春天里万物复苏的乐章。
放学铃声响起,苏浅故意留在教室整理笔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少女的矜持与期待。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陆白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时而低头看表,时而朝教室张望,那焦急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等她终于背起书包,发现少年正假装系鞋带,却偷偷把位置挪到了离她最近的楼梯口。
并肩下楼时,两人的影子在台阶上交叠又分开,像是在谱写一首无声的恋曲。苏浅数着陆白运动鞋踩出的节奏,心跳也跟着那节奏起伏。突然,陆白开口:“明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她低头笑了,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嗯,我会带伞。”那简单的对话,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两人心底的情愫肆意流淌。
暮色漫进走廊的瞬间,陆白突然伸手挡住她前方的栏杆。苏浅抬头,撞进少年比晚霞更炽热的目光。“小心。”他的声音轻得像句叹息,却在她耳畔炸开惊雷。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慌乱又雀跃的心跳声。等她反应过来时,陆白己经快步跑下楼梯,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里,两串交织在一起的心事,在暮色中渐渐发酵,酝酿成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