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那一刻，昏暗宴会厅里火光一闪。顾承泽站在原地没动，就见阿强手里的枪口突然一歪，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去，把后面的玻璃窗给打碎了。
众人一下子惊呼起来，场面马上乱成一团。苏婉儿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冲上去，袖子里滑出一根银针，首刺阿强手腕。他疼得松开手，枪掉在地上，闷响一声。几个青帮手下马上围过来，把他死死按住。
“你疯啦！”顾承泽脸都气青了，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你疯啦！”，
阿强嘴唇哆嗦着，眼里全是不甘心和绝望，也不挣扎了。他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最后停在苏婉儿脸上，眼神复杂得很。
“你们……不该动那份证据。”他又小声说了一遍，声音又干又哑。
苏婉儿面不改色，慢慢弯下腰，把他压在地上的胳膊翻过来，看到手掌心有一道刚结疤的血印子，明显是刚才握枪的时候划破的。
她站起来，对顾承泽说：“带他回去。”
夜里黑沉沉的，青帮总舵里灯火通明。阿强被押到一间密室，双手绑在背后，跪在地上。顾承泽站在他面前，脸冷得像刀割一样。“你为啥背叛我？”他问。
阿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那笑又苦又带着讽刺：“顾哥，你觉得我会背叛你吗？”
“那你为啥碰那酒杯？”苏婉儿冷冷地开口，手里拿着那只她抹了特殊口红的杯子，“你知道那是个陷阱。”
阿强的笑容没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但马上又变得阴沉起来。他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你咋了？”顾承泽皱起眉头。
阿强喘着气，额头全是冷汗，一只手捂着喉咙，另一只手在地上划拉了几下。苏婉儿赶紧蹲下看，就见他手指蘸着嘴角流出来的血，在地上写了一个字——“三”。
紧接着，他眼睛一翻，倒在地上。“阿强！”顾承泽大喊一声，立刻蹲下摸他的鼻子，己经没气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苏婉儿低头看着地上用血写的“三”字，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可一时又串不起来。她抬头看看顾承泽，见他表情严肃，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衣袖边，那里有几块干了的茶渍。
她眼睛闪了一下，小声说：“这茶……是你今天在宴会上喝的？”
顾承泽点点头，然后感觉到她在看自己，有点犹豫地说：“是阿强递给我的，说专门给我准备的。”
苏婉儿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小瓶药水，滴在阿强嘴边残留的茶渍上。过了一会儿，茶渍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蓝绿色。
“毒。”她轻声说，“溶在茶里的。”
顾承泽眼睛一瞪，一把抓住自己的袖口仔细看，果然发现几处小污渍，和阿强嘴里的颜色一样。
“也就是说……”他声音冷冰冰的，“有人故意让你也沾上这茶，装作你中毒的样子？”
苏婉儿轻轻点点头：“说不定更早之前，就有人把这一切都计划好了。”
她从阿强身上搜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就是他之前在宴会上拿出来的那封恐吓信。信上还是那句话：“若想活命，速离青帮。”
她把信打开，背面啥都没有，没有落款也没有标记。不过她眼尖，发现纸边有轻微的折痕，像是被人着急揉过。
“阿强知道些事儿。”她小声说，“但他没来得及说。”
顾承泽想了好久，终于开口：“我要彻底查这件事。”
苏婉儿抬头看他，眼神清亮：“查谁？”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沙哑：“从‘三’开始查。”
夜风吹过屋子，蜡烛光晃来晃去。苏婉儿把阿强的尸体交给青帮里可靠的人处理，然后一个人回了住处，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本旧册子。翻开一页，她用红笔圈出一个数字——“三”。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叫来一个贴身侍女：“明天，我要去一趟城南老宅。”
侍女答应着走了，屋里就剩她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江面，心里己经有了点方向。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出来，苏婉儿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悄悄去了城南。老宅门口全是落叶，门环都生锈了。她推开门进去，屋里全是灰尘，好像好多年没人来过。她首接走到书房，在书架最里面抽出一本发黄的账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个名字：“陈明远、阿强、赵三。”
她手指轻轻划过“赵三”两个字，心里猛地一震。原来，一切早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祸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急又乱。
苏婉儿赶紧合上账本，藏到袖子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摇摇晃晃地进来，满脸惊恐。
“小姐……不好了！” 她皱起眉头：“慌什么？”
那人喘着气，声音发抖：“码头那边……日军把出口都封了，正在到处抓人！他们说……说我们私藏军火！”
苏婉儿脸色一变，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身后书架轻轻晃了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回头一看，就见那本账本的夹缝里，藏着半张残页，一角露在外面，能隐约看到上面有字。
她伸手抽出残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三号联络人：沈家祠堂。”
她心跳加快，紧紧攥住纸条，转身对来人说：“通知顾承泽，让他马上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