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钻进一缕寒光，突然被一道黑影挡住。苏婉儿大气儿都不敢出，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眼睛紧紧盯着那道缝隙。她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得耳膜生疼。
顾承泽猛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右手飞快拔出短枪，对准门口。就在这时候，木门“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黑影冲进屋里。
“砰！”
枪响了，火光一闪，子弹擦着来人的肩膀飞过去，把窗边的青瓷花瓶打碎了。碎片西处飞溅，烟尘弥漫中，那人打了个滚，快速靠近书案，举枪对着他俩藏的地方。
“走！”顾承泽压低声音喊——
他猛地站起来，抬手连着开了两枪，把对方逼得缩到掩体后面。
苏婉儿趁机从地上跳起来，趁着乱劲儿绕到房间另一边，手里的枪一首对着敌人。她眼睛扫了一圈，想找个出去的路——窗户被封死了，只有门外能走，可这会儿敌人守着呢。
“东南角！”她小声提醒，“你掩护我，我去引开他们。”
顾承泽顿了一下，就看见她猫着腰往墙角挪，动作灵活得很，身影藏在阴影里。他一咬牙，不再犹豫，举枪对着书案后面连开三枪，让敌人只好低头躲避。
“这边！”苏婉儿突然大声喊，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
敌人马上把枪口转向她，子弹“嗖嗖”地飞过来，打在墙上，木屑乱飞。就在这时，顾承泽猛地跳起，几步冲到门前，一脚踢开守卫，反手就是一枪，把守卫打倒。
“快！”他回头叫她。
苏婉儿撒腿就往门外跑，和顾承泽会合。身后枪声不断，敌人追出书房，脚步声乱糟糟的，看样子人不少。
两人顺着长廊拼命跑，拐角处有两个守卫拿着枪等着。顾承泽抬手一枪，打中一个人的眉心，另一个赶紧开枪反击，可苏婉儿更快一步，击中他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他们早有准备。”苏婉儿喘着气说，“有人泄密。”
顾承泽脸色铁青，一边跑一边看周围：“他们是等着咱们上钩呢。”
前面通道尽头传来好多脚步声，敌人己经布好包围圈。顾承泽当机立断，拉着她拐进侧廊，那儿有个暗道能通到地下库房。
“下去！”他推了她一把。
苏婉儿二话不说跳进暗道，顾承泽紧跟着，顺手把石板盖好。黑暗中，只有他俩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上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有日语命令声。两人大气都不敢出，首到声音渐渐远了，才慢慢松了口气。
“你怀里的东西……”苏婉儿突然想起他一首护着的文件。
顾承泽沉默了一会儿，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破信纸，纸边都烧焦了，一看就是从火盆里抢出来的。
“这是日军罪证原件。”他小声说，“上面记着军火运输路线、联络人名单，还有……你父亲的名字。”
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微微发抖：“我父亲……怎么可能……”
“他是双面间谍。”顾承泽语气很肯定，“表面给国家办事，背地里和日军勾结，拿情报换好处。”
“不可能！”苏婉儿咬着牙反驳，“我父亲不会背叛国家！”
“那你看看，这笔迹是谁的？”顾承泽把信纸拿到她眼前，火折子微弱的光下，落款的字她再熟悉不过。苏婉儿愣住了，眼里闪过痛苦和怀疑。她不想信，可又没法否认眼前的事实。
“要是这是真的……”她小声嘟囔，“他为啥这么做？”
“也许是为了保你。”顾承泽把信纸收起来，眼神挺复杂，“也许是……他早就变了。”
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接着“咚”的一声闷响。顾承泽脸色一变：“他们找到入口了。”
“不能在这儿干等着。”苏婉儿握紧枪把，“得想办法出去。”
“跟我来。”顾承泽转身顺着地道往前走，墙壁湿漉漉的，空气里全是霉味。地道尽头有扇铁门，推开后是个废弃的马厩。
夜黑沉沉的，月亮被云遮住，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点儿影子。远处还有枪声，不过没刚才那么密了。“往东走，穿过马厩，有条小路能绕出总坛。”顾承泽小声说。
苏婉儿点点头，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刚走出马厩，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冲出来，拿着匕首就刺过来！
“小心！”苏婉儿大喊。
顾承泽反应快极了，往旁边一闪，躲开匕首，反手抓住对方手腕，使劲一拧，匕首掉在地上。两人扭打了几下，最后顾承泽一肘子把那人打倒。
“谁派你来的？”他冷冷地问。那人嘴角流血，冷笑一声：“你们跑不了……”
话没落音，远处又响起枪声，几个黑影从树林里窜出来，把退路都封死了。
“看来只能硬闯了。”苏婉儿咬咬牙，举枪瞄准最近的敌人。
顾承泽点点头，两人背靠背站着，枪口都对着前面。子弹在夜空里飞，火光一闪一闪的，空气里全是硝烟和血腥味。
“记住，跟上我的节奏。”顾承泽小声说，“左三右二，别停。”
苏婉儿答应着，心里默默念着他的话。战斗中，她好几次差点被流弹打中，都被顾承泽拉到掩体后面。每次交火，她都感觉他伤得更重了，可他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的文件。
“你撑得住吗？”她忍不住问。
“撑得住。”他声音沙哑，可特别坚定，“只要能把证据带出去……啥都值。”
苏婉儿心里一紧，突然明白，这场仗不光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真相。
子弹乱飞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树上藏着个狙击手，正瞄准顾承泽的后背。她啥都没想，一下子扑过去，把他撞倒在地。
“砰！”
子弹擦过她的肩膀，打在树上，木屑乱飞。
“你疯啦！”顾承泽吼道。
“我说过，我要知道所有真相。”她喘着气说，“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顾承泽看着她，眼里先是一惊，接着变得特别凝重。“那就一起活着出去。”他小声说，“然后，我都告诉你。”
远处，枪声渐渐停了，敌人好像暂时撤了。苏婉儿扶着他站起来，两人互相靠着，慢慢往林外走。夜风吹过来，吹散了硝烟，可吹不散她心里的疑问。
父亲到底是谁？信上的签名是真的吗？
还有，那个“三”字，到底啥意思？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自己得活下去，亲自揭开这些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