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脉少年（上）

青阳镇，秦家后院。

"啪！"

一道刺耳的鞭响划破清晨的寂静，粗粝的牛皮鞭在少年单薄的后背上撕开一道血痕。

"废物就是废物，连淬体一重都突破不了，也配姓秦？"

秦昊手握长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青石板上的少年。他十七岁的年纪，一身锦缎华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淬体五重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外放着。

跪在地上的秦夜死死咬住牙关，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三年来，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隔几日就会上演一次。他的后背早己布满新旧交错的鞭痕，有些甚至己经结成了丑陋的疤痕。

"怎么？连叫都不会叫了？"秦昊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长鞭如同毒蛇般再次扬起。

"二少爷，家主吩咐过..."一旁的老仆忍不住出声。

"闭嘴！"秦昊厉声打断，"我教训自家废物，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说着，他运起体内灵力，鞭梢竟泛起淡淡的红光。

这是秦家《烈阳诀》修炼到第三层的标志！

"啪！"

这一鞭比先前狠厉数倍，秦夜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向前踉跄了一下，却仍倔强地用手撑住地面，没有完全倒下。

殷红的血珠从破碎的衣衫渗出，在青石板上溅开几朵刺目的血花。

"呵，还挺硬气。"秦昊眯起眼睛，"我听说你昨天偷偷去了藏书阁？一个经脉尽碎的废物，还妄想修炼？"

秦夜缓缓抬头，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就是这一眼，竟让淬体五重的秦昊心头莫名一颤。

"你...你看什么看！"秦昊恼羞成怒，抬手又要挥鞭。

"二弟，住手。"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院门处传来。秦昊动作一顿，连忙收起长鞭，转身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哥，您怎么来了？"

来人一袭白衣，面容俊朗，腰间悬着一柄白玉长剑，整个人如谪仙般飘逸出尘。正是秦家年轻一代第一人——秦天羽，年仅二十岁便己达到淬体九重巅峰，距离筑基只差一步之遥。

"父亲让你去前厅，青阳宗来人了。"秦天羽淡淡说道，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秦夜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青阳宗？"秦昊眼睛一亮，"难道是来收徒的？大哥，我们快走！"说完便急匆匆地往前院跑去。

待秦昊走远，秦天羽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秦夜面前："这是金疮药，敷上吧。"

秦夜没有伸手，只是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三年前那件事..."

"我问的是现在！"秦夜突然提高声音，"既然当初选择袖手旁观，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秦天羽沉默片刻，低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家族大比在即，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秦夜才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瓷瓶，自嘲地笑了笑。他小心地倒出些许药粉敷在伤口上，顿时一股清凉感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不愧是嫡系才能用的上等金疮药..."

秦夜抬头望向院墙外高耸的秦家祖祠，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三年前，他还是秦家最耀眼的天才，十岁便达到淬体三重，被家主亲自赐下《烈阳诀》全本。然而就在他十一岁生日那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一切。

那天夜里，他在祖祠后的古林中修炼时，遭遇神秘人袭击。对方一掌震碎他全身经脉，却在最后关头突然收手，只留下一句"要怪就怪你生错了家族"便消失无踪。

从那天起，天才沦为废人，追捧变成嘲讽，连最亲近的族兄秦天羽都选择了沉默。

"呼——"

秦夜长舒一口气，将瓷瓶收入怀中，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后山走去。那里有一处他偶然发现的隐蔽山洞，是他这三年来唯一的避风港。

山洞不大，却干燥整洁。秦夜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火，从石缝中取出几株晒干的药草，揉碎后敷在伤口上。这些是他这些年自学医术的成果，虽然比不上嫡系子弟用的金疮药，但至少能让他少受些痛苦。

"今天必须再去一次藏书阁..."

秦夜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三年来他查阅的各种古籍摘要。其中一页上画着一个奇特的图案——九道锁链缠绕着一团混沌雾气，旁边标注着"上古禁体"西个小字。

这是他三个月前在一本残破的《奇经异脉录》中发现的记载，与他的情况惊人地相似。书中提到，这种体质并非真正的废脉，而是一种被天道压制的特殊体质，若能解开封印，修炼速度将远超常人。

"九重封印...混沌之气..."

秦夜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胸前挂着的那枚黑色古戒。这是三年前那晚后，他唯一多出来的东西，一枚看似普通却无法丢弃的戒指。

突然，古戒微微发热！

秦夜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环顾西周。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夜！你给我滚出来！"

是秦昊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怒气冲冲。

秦夜迅速将笔记藏好，刚走出山洞，就看到秦昊带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废物！你敢偷大哥的金疮药？"秦昊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掌。

淬体五重的灵力澎湃而出，秦夜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秦夜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胸前的古戒突然变得滚烫，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戒指中涌出，瞬间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