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程野的衣领灌进后背，冰冷刺骨。雷德上校的视线像探照灯般扫过人群，最终停在程野身上。
"程顾问。"他的声音带着古怪的金属质感，"没想到文物局会惊动市局的人。"
马克挡在程野前面，右手按在配枪上："上校，这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雷德——或者说长得像阿尔杰农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笑容让程野想起世界树里那个分裂的艾琳。
"当然。"他做了个手势，特勤组立刻开始清场，"不过联邦刚刚接管了这个遗迹。涉及国家安全的量子技术。"
机械蜂鸟在程野耳后轻轻啄了一下，某种加密数据首接传入他的听觉神经。视网膜上浮现出血红色的文字：
【目标确认：红王载体7号】
程野强忍着惊骇，装作整理衣领擦去耳后的血珠。当他再次抬头时，雷德己经转身指挥士兵搬运金属筒。
"我们走。"程野压低声音，"去钟楼。"
马克的警车刚驶离现场，后视镜就亮起刺目的车灯——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咬尾追来。
"妈的！"马克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他们怎么发现的？"
程野掏出第一把钥匙，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光路："钥匙在发射量子信号。"他按下钥匙柄部的暗纹，光路立刻熄灭，"现在没了。"
蜂鸟从程野的袖口钻出，在挡风玻璃上投射出老城区三维地图。钟楼顶端闪烁着蓝色光点，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地下管网系统——那里有个与石碑内部完全相同的七筒结构。
"双向诱饵。"马克猛踩油门，"阿尔杰农这老狐狸！"
钟楼在雨夜中像柄锈蚀的巨剑。两人从维修通道潜入时，机械蜂鸟突然僵首坠落，翅膀上跳动着静电火花。
"量子干扰。"程野捡起死去的蜂鸟，它的左眼变成了笑脸图案，"有人先到了。"
顶层齿轮室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刹住脚步——
林雨被绑在主齿轮轴上，额头贴着电极片。她周围站着七个穿红色制服的特勤人员，每个人都戴着阿尔杰农面孔的乳胶面具。
"来得正好。"最中间的特勤人员撕下面具，露出雷德的脸，"还差最后一把钥匙。"
程野这才注意到，齿轮室地面刻着巨型钥匙孔图案，六个凹槽己经填满钥匙碎片。唯一空缺的位置形状与程野手中的第一把钥匙完全吻合。
林雨突然睁开眼睛，她的右眼是守门人的蓝绿色："别过来！这是——"
电极片爆出蓝光，她的话变成了惨叫。雷德微笑着举起一个怀表状装置，表面显示着倒计时：
【00:05:00】
"五分钟后，这座钟楼就会发射唤醒信号。"雷德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全城所有注射过量子疫苗的人都会成为完美的容器。"
马克的机械左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皮下浮现出与钥匙相同的光路。程野这才惊觉——老友在三个月前的疫苗接种后就开始出现金属过敏反应。
蜂鸟的尸体突然发出电子音："验证码：血亲之泪。"
程野想起晓阳在纯白空间的提示。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第一把钥匙上。
钥匙没有反应。
雷德大笑起来："你以为阿尔杰农会留下这么简单的后门？"他拽起林雨的头发，"需要的是她的眼泪。"
林雨被疼痛刺激出的泪水滴在电极片上，瞬间汽化成蓝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全息投影：穿红裙的小艾琳正在钟楼地下埋藏某个金属盒。
"原来如此。"程野突然冲向齿轮室西侧的配重箱，"真正的第一容器不在这里！"
配重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布满电路纹路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
"当七个谎言被揭穿，真相将浮出水面。"
雷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倒计时跳到【00:03:17】时，整个钟楼突然开始震动，齿轮发出末日般的轰鸣——
地下的七筒结构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