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深秋，沙特-也门边境的哈德拉毛沙漠被血色夕阳浸染。沙特皇家空军的F-104战斗机划破天际，导弹拖着尾焰坠向也门边境小镇萨达，爆炸声震落了清真寺宣礼塔的碎砖。牧羊人阿卜杜勒·拉赫曼抱着受伤的女儿狂奔，沙尘裹着弹片划过他布满皱纹的脸，远处自家的羊群在火海中西散奔逃。
"他们说我们窝藏'半岛自由阵线'！"也门边境守军指挥官阿里·穆罕默德少将握紧望远镜，看着沙特阵地腾起的硝烟，"可那些反抗者的营地，明明在沙特境内的纳季兰山区！"他的作战室墙上，贴着沙特反对派组织与也门无关的侦察照片，但照片角落己被弹片划出裂痕——那是三天前沙特空袭留下的印记。
利雅得的沙特国防部内，费萨尔国王将情报文件摔在大理石桌面上。文件显示也门总统阿卜杜拉·萨拉勒与沙特反政府武装有通信往来，但标注来源的"匿名线人"字样暴露了情报的可疑性。"萨拉勒必须为煽动叛乱付出代价！"国王的金质权杖重重砸在地图上，也门边境被红色铅笔圈成战场，"通知空军，明天轰炸萨达的军事基地。"
次日清晨，沙特战机再次呼啸而至。萨达的地下掩体中，护士法蒂玛·哈桑正在为伤员包扎，弹片穿透屋顶的瞬间，她扑在一名儿童身上。"他们说这是精准打击，"她擦拭着孩子脸上的血污，绷带下露出被弹片划伤的阿拉伯文经文刺青，"可死去的都是平民。"
也门军队的反击来得迅猛而隐秘。当晚，阿里少将指挥游击队潜入沙特境内，用自制火箭弹袭击了纳季兰的石油泵站。冲天火光中，沙特士兵惊慌失措地开火，却只击中了废弃的骆驼棚。"以牙还牙！"阿里在无线电中怒吼，"告诉沙特人，也门的土地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冲突迅速升级为消耗战。沙特的美制M113装甲车在沙漠中巡逻，扬起的沙尘遮蔽了视线；也门战士则藏身古老的地道网络，用缴获的英国步枪打冷枪。阿卜杜勒在临时搭建的难民营里分发馊掉的面饼，他的女儿因伤口感染持续高烧："真主啊，还要流多少血？"
国际社会的调解如隔靴搔痒。联合国观察员的白色车辆在边境线上受阻，沙特以"安全威胁"为由拒绝其进入空袭区域，也门则指责观察员偏袒沙特。在纽约的安理会会议上，美国代表举着模糊的卫星照片："也门明显在支持恐怖活动。"苏联代表立刻甩出沙特向也门反对派提供武器的截获电报，会场陷入争吵。
边境小镇哈杰的市集己成废墟，瓦砾堆中散落着沙特里亚尔和也门里亚尔的纸币，都被鲜血染成暗红色。法蒂玛在救助伤员时，发现一名沙特飞行员的遗体——年轻人的飞行夹克口袋里，装着母亲寄来的枣椰干和家书。"他也有家人在等他回家，"她颤抖着合上飞行员的眼睛，"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1963年春，冲突进入胶着状态。沙特的持续轰炸迫使也门数万民众流离失所，而也门的游击战术也让沙特军队疲于奔命。费萨尔国王在王宫召见将军们，墙上的中东地图被红蓝箭头分割得支离破碎："必须彻底摧毁也门的抵抗能力！"但情报官递来的报告显示，美国对持续消耗战的耐心正在消退，五角大楼要求沙特"速战速决"。
阿里少将在前线指挥部收到新情报：沙特正在集结更多装甲部队。他展开布满弹孔的作战地图，用匕首尖划出一条新防线："告诉战士们，每寸土地都要让沙特人付出血的代价。"窗外，新一轮空袭的警报声响起，他将一枚也门国徽别在胸前——那是用弹壳熔铸而成的，边缘还带着未冷却的灼痕。
沙漠的夜风裹挟着硝烟与哭喊，掠过沙特与也门的边境线。阿卜杜勒带着女儿踏上逃亡之路，身后的家园己化作焦土；法蒂玛继续在废墟中寻找幸存者，绷带用完了，就撕下自己的长袍；而在利雅得和萨那的权力中心，决策者们仍在为利益与尊严的博弈添柴加火。这场边境冲突，如同沙漠中的野火，一旦点燃，便难以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