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午安看出了金城的疲惫结束了谈话。
其实,他对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灭亡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没有经历过将畸变的至亲手杀死的痛苦,没有经历过一无所有,只有死亡相随的颠沛流离生活,也没有经历过烈火融城文明崩塌的绝望。
金城的诉说对他来说就像是在荧幕上播放的一场悲剧史诗。
不曾经历就无法感同身受。
作为就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午安除了白小姐外对着这个世界好像就没有别的需要在意东西了。
不过嘛,知晓人类还顽强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依旧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所以,明天加餐!
就在午安准备倒头就睡的时候,看见金城从背囊里掏出一团黑乎乎东西丢进了火堆,很快一阵刺鼻的味道扩散开来。
“这是一种大型畸变体的粪便,点燃后可以有效驱赶一些畸变的猛兽。”
金城说着,裹上了披风将背囊抱进怀里,蜷缩着躺在地上。
“我守下半夜,上半夜就拜托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午安。
金城自然是为了午安着想,守下半夜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午安从来就没有守夜这个概念。
什么妖魔鬼怪能抗住他一拳?
午安撇了撇嘴,低头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白小姐,然后在对方脑门上拍了下。
“不准备睡,陪我守夜!”
“喵?”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背着包的金城在河边洗了把脸,冰冷河水让疲倦消退了几分。
昨晚他只睡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睡眠无法清除他身上的疲惫,他经忘记了上次好好休息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现在也并不是休息的时候。
看了一眼水面倒影中那疲倦脸,金城走回营地。
此时营地的篝火以差不多燃烧殆尽,他重新加了一点木材让火焰重新燃起,然后开始加热从背包里拿出的罐头。
看了一眼抱着大猫打着呼噜睡的正香的午安,他摇了摇头。
不懂布置营地,也不懂如何防范那些畸变的动物,甚至连最基本一点警惕也没有。
金城猜测,这个家伙大概是最近从某个私人避难所里出来的,不仅在避难所里躲过了大灾变,还幸运的和一只畸变兽结缘,不然实在无法解释这家伙是怎么一点零件不缺的活到现在的。
罐头的香气开始蔓延,打着呼噜的白小姐闻到了香味睁开了那双碧绿的双眸。
她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金城,看见对方昨天手里发出响声的金属管子不在身边,这才把注意力放在火堆旁的罐头上。
金城楞了下,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罐头放在离白小姐不远的地方,然后张开双手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慢慢退开。
然后白小姐把抱着她睡的正香的午安给掀飞了……
午安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围着罐头绕圈的白小姐,好半天双眼才重新聚焦。
“早啊...”
金城:....
吃完早餐的午安一边用空罐头逗着白小姐,一边看着收拾行李的金城。
“要走了么?”
午安好奇的问道。
金城点点头,将不大的背包带固定好。
明明不算大的背包却让的他身形有些佝偻。
将步枪挂在肩上,金城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天空。
“荒野很危险,我个人不介意你到处跑,另外一个人在野外生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虽然你的那只大猫身上气息对一些中小型的畸变动物有压制作用,但是人类畸变体不受影响,他们有很强的趋光性...”
金城说着想了想指着河流上游的地方。
“前面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处还算安全的小镇废墟,物质也还算丰富你可以去那里,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金城看着午安,这个和世界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身上有着他曾经失去的东西,可惜这个对这个见鬼的世界来说拥有这些东西不算好事。
“祝好运,希望我们能再次相遇。”
说完金城钻进了芦苇丛消失不见。
看着离去的金城午安并没有挽留,对方这么急匆匆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而且旅行的魅力不就在此么?
人和人短暂的相遇又匆匆别离,不问来处也不问归处。闲暇的时候想起自己在某地遇见过某个人,听他讲了一段不曾知道故事,最后会心一笑便足矣。
“一个不错的家伙呢,你说是吧白小姐...”
午安看着恢复平静芦苇丛抱着白小姐蹭了蹭。
“喵~”看在罐头的份上,白小姐勉强表示同意。
收拾好行囊午安干劲满满的看着河对岸近在咫尺的巨大城市群。
“新的一天,向着目标出发!”
然后,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一人一猫沿着河岸走了差不多七八公里后,看着孤零零的桥墩相视无语。
桥没了,只剩下岸边爬满藤蔓的桥墩。
飞上高空探查了一圈后,午安就放弃了继续寻找渡河的桥梁。
为了抵御畸变体,这条河上所有的桥梁都被炸掉了。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要怎么过去?
看着近百米宽的河面,一人一喵陷入了分歧。
午安表示可以飞过去,恐高的白小姐死活不愿意。
游过去也不成,卖萌干饭白小姐是一把好手,游泳就算了,昨天要不是午安拖着她从水里爬出来,她就是一只死猫了。
“所以,你这么大个头就一点用都没有?”
午安看着趴在地上抱头装死的白小姐都给气乐了,没好气的弹了两下对方毛茸茸的耳朵。
白小姐不乐意的喵呜两声,用尾巴指了指挂在她身上的行囊,表示自己还是有点用的。
然后气急败坏的午安冲上去上去就是一顿RUA,一人一猫毫无形象的滚成一团。
最后这场闹剧以白小姐败退收场。
白小姐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往日爱惜的皮毛上沾满了草屑,作为胜利者的午安也没好到哪里去,顶着被舔成鸡窝的头发靠在白小姐的身上。
就在他琢磨该怎么过河的时候忽然,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他抬头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只见一片洁白雪花慢悠悠的落在白小姐的鼻尖上。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