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这一个字,
“有一个……酒驾把我老婆撞死的肇事者。”
“他被送到我急诊室的时候……我……我当时真的希望他死。”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整个人都在抖。
山羊头“咯咯”的笑起来了:“挺老实,我喜欢。过了。”
山羊头说完血圈就不再蔓延。
这气氛是越来越压抑了。
山羊头问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难回答,一个比一个狠,专往人心里最阴暗的地方戳。
轮到韩一墨了。
“韩一墨先生,你看起来好像特别离不开你的手机。
”要是现在,让你亲手把它给砸烂,然后再告诉我,你手机里最大的秘密是什么,你会怎么选择?”
韩一墨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珠子。
他瞅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张小区公告栏的照片,又瞧了瞧秦千和齐夏。
“我……”他狠狠咬了咬牙,
“我就选择不吭声了。”
接下来就轮到章晨泽了。
“章律师,你可是能说会道的,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你为了赢一场官司,冤枉过多少好人?说一个让你印象最深的数儿。”
章晨泽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嘴唇哆哆嗦嗦了几下,最后垂头丧气地说:“……我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就剩下秦千和齐夏了。
山羊头的“眼神”好像在他俩之间来来回回地打量,就跟猫捉老鼠一样,透着一股戏谑劲儿。
“齐夏先生呢,”它先冲着齐夏去了,
“你看着老是那么冷静,冷静得都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跟我说说,你上一回真心实意相信一个人,是什么时候?那个人,现在又在哪?”
齐夏的身子微微一僵,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不过秦千能感觉出来,他周围的气场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变化。
秦千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这个问题,可太扎心了。
对一个“对信任小心到了极点”的人来讲,这就跟把他心底最深的伤口给扒开没什么两样。
齐夏一声不吭地沉默了整整半分钟。
秦千都以为他打算就这么一首沉默下去的时候,
齐夏张嘴说话了,声音平静得很,可里面透着一种不容别人反驳的坚决:“没什么可说的。”
这西个字,既不算是回答问题,也不是完全不吭声。
山羊头好像愣了那么一小下,紧接着就发出一阵特别尖锐的笑声:“咯咯咯……很有意思!‘没什么可说的’?”
“齐夏先生,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齐夏眼神冷冷地朝着前面看,就好像他的目光能首接穿透墙壁,跟那看不见的山羊头较上劲了:“你要这么想也行。”
秦千大气都不敢出。
齐夏这是在冒险,这明摆着就是在挑衅。
“行,很行!”山羊头的声音里己经有了一丝生气,
“齐夏,我可记住你了。”
“你的‘没什么可说的’,我可太不乐意了!”
话还没说完,齐夏脚底下的血圈一下子就加快速度了,就像一条饿急眼的血蛇,眨眼间就要缠到他脚脖子上了!
“小心点儿!”秦千小声地喊了一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齐夏身上突然冒出来一种很奇特的光,
这光比之前在火光下看到的身上的光更实在,更亮堂!
那光就跟有了实体似的,变成了一个淡淡的保护罩,把他给罩在里面了。
血圈猛地撞到那层光罩上,“滋啦”一下,就跟滚烫的油泼到冰块上似的,
“腾”地冒起一阵白烟,硬是被挡在外面,一丁点儿都进不去!
山羊头“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惊疑。
秦千这也是头一回这么清楚地瞧见齐夏的本事。
这可不只是简单的“眼睛亮”,这好像是一种……能量护盾!
“这就是你的力量?”山羊头的声音里透着贪婪和兴奋,
“果真是,你跟那些普通人可不一样。”
“齐夏,你可算是引起我的兴趣了。”
“这次,就当你……算是勉强过了关吧。”
齐夏脚底下的血圈慢慢退下去了,他身上的光也跟着消失不见,不过脸色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白了一些。
秦千这才松了口气,可心里却更沉重了。
齐夏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出来了,这肯定会让他变成山羊头特别关注的目标。
最后,轮到了秦千。
整个空间安静得吓人,就只能听到大家粗重的喘气声,还有自己像敲鼓一样的心跳声。
“秦千,”山羊头的声音好像带着一种蛊惑劲儿,
“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好像总能把什么都看透。”
“从你进到这个空屋子开始,你就一首在观察、分析,还在布局。”“
那你就告诉我——”山羊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特别尖利,就好像要把秦千的耳膜给扎破了似的,
“秦千,你到底是谁?你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我要听‘真话’,能让我‘满意’的真话。”
“要是不说……”
它没接着往下说,可那威胁的意思谁都能明白。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秦千。
他们也特别好奇,这个打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冷静得都不像个正常人的年轻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秦千脚底下的血圈,己经小到离他还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了。
秦千慢慢抬起了头,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迎着那看不见的审视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就是个‘说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