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他身旁的部下举着金吾卫的令牌,一边叫喊一边驱赶人群,簇拥着傅寒声走进来。
“我等收到举报,萧家有人聚众闹事,危害京城安危,前来彻查。”
一行人气势汹汹走进萧家大门,正好和苏挽晴等人迎面碰上。
青年淡淡扫她一眼,嘴唇自然下抿,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亦难动其心。
见到他来,苏父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低沉,退在一边等他们入内。
萧家大门口本就围了不少人,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显得拥挤不少。
苏挽晴抬眸看着,见到他从自己的跟前走过,一股压迫迎面而来。
两人相隔一掌之距,能清楚看到他下压的唇角,显得不耐,也能闻到一股冷冽的木香,不难闻,很提神。
她拧着秀眉,不解他为何突然出现,明明前世没有这一段。
难不成因为她重生改变了些轨迹,也会夹杂发生其他事情?
苏挽晴的思绪被萧家主的声音打断,她凝眉看着。
“今日是我家母的吊唁日,府中并没有人闹事,傅大人是否走错了地方?”
萧家主面含霜色,隐忍着不满。
纵观京城,还没有哪家办丧事这样波折不断。
萧云湛也站起身,抬头与傅寒声对视,却看不进他的眼底。
刚有苏见雪无礼,再有金吾卫查案,本来端庄的灵堂都变得可笑。
傅寒声比萧家主高一个头,低眸看着他道,“我们收到消息,正是说有人在萧老夫人的灵堂上闹事,事关京城的治安,无论大小,我们都应该来彻查。”
萧家主看苏见雪一眼,心中更添不满,拱手道,“确实是误会了,刚才乃苏家二小姐不懂礼节闹了笑话,没有人特意闹事。”
萧云湛紧了紧手,冷声道,“雪儿只是一时忘了规矩闹了点小事,也需要劳烦到金吾卫特意前来?”
听到这话的苏见雪羞得只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本来这件事就让她羞于见人,却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提起。
奈何大家都看着她,她连动都不敢动,只好低着头躲在夏姨娘的身后,满脸通红。
傅寒声的寒眸扫视一圈在场的宾客,冷着嗓音问,“确实没有人聚众闹事?”
在场宾客均摇摇头——
“只是苏二小姐刚才闹了笑话。”
两名婆子生怕金吾卫不相信,添油加醋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粗大的嗓音回荡在安静的灵堂中。
“......金吾卫大人,确实没有人闹事,是苏二小姐不懂规矩,冲撞主家的灵堂,老婆子我这才作法驱赶晦气,声音是大了些。”
闻言,金吾卫也觉得好笑,只是他们一向以严肃的表情示人,所以再好笑的事都能忍得住,只是表情有点奇怪。
只有傅寒声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众人欠了他银两的表情,默然听完再默然转身。
“既然是误会,打扰了,收队!”
所有金吾卫呈一条长队跟在傅寒声身后,利索转身,气势汹汹而来,气势汹汹离开。
再次经过苏挽晴的身边时,她低下了头,没有看到傅寒声的表情,只闻到一缕淡淡的木香。
她依然想不透,金吾卫为何来到萧家捉闹事者。
就算真的有人在萧家灵堂闹事,照理说也不需要金吾卫出动。
招惹上金吾卫,现场的气氛马上变了。
苏父甚觉脸上无光,本想跟萧家主说声对不住,见他铁青着脸,他咬了咬牙赶紧带着妻女离开。
苏见雪实在无脸见人,双手捂着脸,需夏姨娘带领才出得了萧家门。
苏挽晴和她们相隔三西人的身位,亭亭玉立,大方有礼,让人莫名生出好感。
萧云湛抿着唇,心中有些不得劲。
雪儿妹妹的善良他是知道的。
只是今日怎么这么糊涂?
她们两人的对比大家看在眼里,有妇人开始低声议论。
“萧公子怎么突然跟苏二小姐定亲?我看苏大小姐才是个好的。”
“我也觉得不错,既然苏大小姐跟萧家没有关系,我舅娘家的小子不错,家世也匹配,回头我知会她一声。”
“别说你舅娘,我儿子就挺合适的,回头我去打听一下消息。”
大家的议论声时不时传入萧家人的耳中。
他们本就对苏见雪的印象不好,这下更加堵着心。
看向萧云湛的目光也隐藏着责备。
萧云湛憋着气,也没办法为她解释。
几个妇人议论得越来越兴起,开始有人借此事离开,最后越来越多人跟着离开萧府。
最后给萧老夫人吊唁的只剩下三三俩俩几人和萧家人请来的婆子,这对于萧家的身份来说简首就是笑话。
本来端庄肃穆的丧事被苏见雪毁了。
萧家人始终沉着脸,那些女眷也因为苏见雪的哭声太大而哭得大声许多,嗓子都哑了也不敢停,在心中责备苏见雪不懂装懂......
回去的路上,苏父和夏姨娘、苏见雪一辆马车。
苏挽晴主仆同坐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这正中她的意,想也能猜到他们那辆马车此刻会是什么情形。
青梨憋着笑,小丫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小姐,奴婢刚才看二小姐被那两个婆子追着洒大米和符水,有点好笑。”
苏挽晴也笑着,“你现在马车上赶紧笑,等会儿回到府中可不要笑了,我们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青梨的笑容放大,小脸红扑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
在她们前方的马车,气氛压抑,苏父沉着脸。
他身为户部尚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丢过脸。
今日不仅第一次丢脸,还丢大发了,当着京城不少高官贵族,让人看到他的妻女闹出的笑话,他的脸火辣辣的。
夏姨娘知道她们闯了祸,依着苏父而坐,低着头想方设法弥补过错。
苏见雪则时不时用帕子抹眼尾,眼眶红红的无声落泪。
平日她这副委屈的模样,父亲看到都不忍责骂她。
她希望父亲消消气,一切都好说。
苏父抬头看着她们,叹气,“该说你们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