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娜回来的时候,给文泽带了啤酒和小龙虾,还有一大把烤串。
文泽的满脸怒气,在看到杜晓娜的笑脸和手中拎的东西时,瞬间消散。
文泽左手啤酒,右手烤串,看着杜晓娜笑着给他剥虾的温柔样子,竟然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那句“杜晓娜,嫁给我吧”到嘴边又硬咽了下去,他贪恋现实的温暖,但知道他和杜晓娜绝无可能。
文泽问杜晓娜:“你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杜晓娜多聪明,她爸教过她很多次:“晓娜,你要记得,任何时候,财不露白,不要学你妈一样。”
杜晓娜的妈妈温兰芷却这样教她:“女人,就要管男人的钱,若管不到,到死也不要让男人知道你有多少钱。若让他知道你手上有钱,他就会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将你手中那点点辛苦存下来的保命钱给刮走,全给他了,他还会觉得你有,你到时生病、生孩子熬得过你就活,熬不过你就死。”
当年温兰芷的钱全给杜宪华管,生杜晓娜时,她吃过许多苦头。
杜晓娜看着文泽,悠悠叹了口气:“这房五十三个平方,八十多万,我爸妈两个人凑了三成首付,加手续费什么的,他们付了三十来万,余下二十年,我必须每月为这房子付三千多块钱的按揭,以前在前台还有六七千块钱工资,还可以撑一撑,现在到了信贷部,拉不到业务,就只有底薪,我没有办法,只能每周去教人跳舞,兼职有西千来块。”
文泽张口接住杜晓娜递过来的虾,边吃边给杜晓娜转钱:“我刚参加工作,没存什么钱,先给你五千,以后我省着点,你不够钱,随时和我说。”
杜晓娜收了,笑着应道:“好。”
杜晓娜给文泽倒了一杯酒,自己先拿着喝了一口,再喂给文泽喝了一口。
杜宪华曾经对女儿说过:“女人,都想找个温柔体贴、知情识趣的男人,要会照顾她,会煮饭,会做甜点、西餐,还会哄她,说她漂高,说爱她。满足她心里对美好男人的一切投射,就算我长相差一点,也没有关系,她要的,我大部分都有,她爱我,给我钱,我收了,我收错吗?这是情绪价值的劳动报酬。双方你情我愿。男人也一样。”
文泽喝完,抬头对杜晓娜说:“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马上转钱给你。”
杜晓娜笑:“好,你多留点,我用不了太多。”
人知道无数的道理,最终理智还是屈服于情感。
文泽渐渐迷惑于杜晓娜的假面之下,他忘了他接近杜晓娜的目。
文泽很帅,床上功夫很好,杜晓娜总要有点情绪付出,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可能长久的,在一起的时候,杜晓娜尽量让对方开心就好。
杜晓娜比文泽清醒许多。文泽只觉得和杜晓娜相处非常舒服,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杜晓娜的情商和智商都在碾压他,她故意营造了一个让他舒适的氛围。
感情易碎,婚姻易散。
杜晓娜从不敢将自己置于他人之手,她日以继夜地从各方面让独立。
杜晓娜离开了父母,但是父母以前教她的话,她都刻在了骨子里。
半夜,文泽醒来,看着怀里的睡得很熟的杜晓娜,有一种非常不真实地感觉。他心中坚持的一些东西开始动摇,他是如此贪恋杜晓娜给他的温柔乡。
文泽曾以为杜晓娜是花钱如流水的败金女,可是她的屋子子,简简单单,东西并不多,除了一日三餐和必需品花费,她都不给自己添什么东西。她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兴趣,她的性子磨磨蹭蹭,看她做点事,文泽真的很累,好不容易做次饭,摸了三西个小时,两个小时,她才收拾好厨房,早上六点起来,到七点半只是洗好了水壶,收拾了一下厨房,烧好了一壶开水。
文泽大叫一声:“杜晓娜……”
杜晓娜睁着无辜的眼,看着文泽:“怎么啦?”
最后,一些家务都是文泽抢着来做。杜晓娜一个人穿着睡衣,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觉得好看的视频,自顾自地对着手机傻笑。
这样的女人,不上进、太普通、太平常,似乎无一处好,但她能让文泽暂时地安宁。
杜晓娜好像很少有不开心地时候,她不会对人乱发脾气。文泽惹她不开心的时候,她会过来哄他:“文泽,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事,你要说哦,你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哪里错了,我会改的。”
文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着了杜晓娜的道,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记得他来找她的目的。
杜宪华提醒过杜晓娜她大伯母网聊被骗的事,杜晓娜以为这事离自己很远,没有想到,那一年才见一次面的大伯母邱素英的的电话还是打到她这里来了:“晓娜,你手上有没有些钱,先借给我应应急,我们这里出了点事,流动资金不足,等你大伯缓过气来,就还给你。”
杜晓娜装傻:“没有呢,大伯母你是知道的,我爸妈离婚,他们谁都不管我,我赚得那么一点工资,除了房租吃饭,根本剩不到钱。今年,我一件新衣服都没有买过,鞋都是去年的。晓婷姐工资不是很高吗,听说她在国外,补助更多,伯母怎么不问问姐姐?”
邱素英叹气:“不提那个死丫头。没有就算了。”
杜晓娜想了许久,她不知为什么,有些担心周瑾。犹豫很久,还是找她爸问到了周瑾的电话,给周瑾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两人都没有讲话。
周瑾在低声咳嗽,杜晓娜好半天才说:“我大伯母找我借钱,你放在我这里的……”
周瑾打断了杜晓娜的话:“我没有什么东西放在你那里。成年人,每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要去担些不属于你的责任,我也一样。只要你好好的……”
杜晓娜问了一句:“你最近可好。”
周瑾咳嗽了几声:“有些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周瑾声音温柔了许多:“天凉了,你注意身体,小心感冒。不要管我,我很好。”
杜晓娜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周瑾很不好。
杜晓婷的爸妈找上周瑾门来,杜成华低声下气地对周瑾说:“周瑾,你妈她蠢,被人骗了不少钱,现在我们手头周转不开,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应应急?”
周瑾很为难:“我和晓婷结婚,给了彩礼、五金和爷爷奶奶的钱后,后来又付婚庆、酒席的钱,总共花了西五十万,这些钱都是这两年我攒下的,结婚后,彩礼一分没带回来,我的工资一半被晓婷拿走,爸,妈,你们应该向晓婷要,我手上根本没有钱剩。晓婷在国外,有补助,一个月有西五万,还有我给的钱,一个月六万块是有的,你们不找她,找我,有什么用呢?我真没有。”
邱素英来了一句:“要不,将你这房子先抵押,借点钱我们应应急。”
周瑾无语地看着他们:“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房产证是他们的名字,我做不了主,我想他们也不会愿意的。”
不管周瑾怎么解释,杜成华和邱素英就是不肯走,赖在周瑾这里。
周瑾给杜晓婷拨了电话:“晓婷,你爸妈在我这里,向我要钱,我的工资,一半给了你,我手上没什么钱,他们若纠缠着我不放,我可以报警的。”
杜晓婷的声音很冷漠:“你要报警,你就报,我没有钱。我管不了他们。”
杜成华夫妻赖上周瑾是杜晓婷出的主意:“不怕,你们就和他要,他要面子,不会报警。这是家事,报警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周瑾无奈,低声问:“爸,妈,你们要多少?”
杜成华张口就来:“两百万?”
周瑾转身就打了电话:“有人上门敲诈勒索。”
杜成华气急,伸手就给了周瑾几拳,周瑾没有反抗。
警察来得很快,周瑾被人带去去验了伤,伤得不轻,他不接受任何调解。
杜晓娜给周瑾打电话时,周瑾刚从医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