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雪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很及时的做好了表情管理。
啥呀,这也能碰到?
他说今天一大早有事原来是来养老院啊,做义工么,还是拍宣传。应该拍公益宣传片的可能性大些。
难怪院子里停了这么多辆车,原来是他和他的团队来了。
“来,女士。”刚刚的工作人员折返回来,拿着好几张文件。“这里,这里,这里,这里,写了要签名的地方,都签下你本人的名字。”
傅茗雪刷刷地签着,边竖着耳朵听八卦。
A问工作人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宁清河?”
工作人员:“没呢,人家没来这边,应该是在宣传栏那里呢。”
B:“哎,还打算问你本人帅不帅呢。”
A:“帅不帅的,等会亲自去看不就好了。”
傅茗雪把所有字签好,打开付款码,等票据拿到手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我可以去看下陈荣华老人吗。”
如果她偷偷摸摸的去床位上看姥姥,有点太诡异了,本来就不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犯不上。
工作人员扫视了她一下,看她也不像别有用心的人,更何况人交了10年费用,看一下老人这个要求也是正常的。她说,“可以,我带你过去吧,今天有明星来这边拍摄,原则上是不可以到处走动的,你一会也不要拿手机拍照。”
傅茗雪忙不迭点点头,心想,我拍照干嘛,我和他那真真是需要避嫌的关系。
来到病床前,老人似乎在沉睡,可她的眼睛还是张着的,偶尔咂巴下嘴,好让口水流的没有那么快。
姥姥,她低低叹了声,拿起床头的毛巾,轻轻擦拭了她的眼角,又给她点去了嘴角的水渍,看上去,老人利索了不少。
姥姥老年痴呆的第三年,己然是认不出她了。她昨天觉得很幸运,便是因为今天不用解释。
突然,老人浑浊的眼球定了定,恢复了一阵清明,抓着她拿毛巾的手,喊了声。
“茗雪!”
傅茗雪的心又狠狠抽动了一下,她从来没想到姥姥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有点喘不上气,原主似乎承受不了太激烈的心理活动,每当她情绪波动时,身体总会有很强的反应。
姥姥又喊了声,将手伸过傅茗雪的头顶,“茗雪,你在哪里?”
傅茗雪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多想放声大哭,却又不能,她紧紧抱住那只苍老的手,小声地唤道。
“姥姥,是我,我在这里。”
连续小声呼唤了三西次后,老人默默地把手抽回,视线也不再聚焦了,任傅茗雪再小声问她什么,她都只不停摇头,不肯开口了。
护士走了过来,“你好让一下,老人到点吃药了。”
傅茗雪悄悄擦过泪痕,调整回那副平静的神色,侧过身去让开了位置。
她往门口走去,不曾回头,或许她现在也只能做这么多。
她以前不能的,现在可以了。她以前能做的,如今不能了。
此时门口人声鼎沸起来,有人和她说,让一让,现在要拍摄了。
她一抬头,正好撞上宁清河在深深地注视她,他这次并没有昨夜的深恶痛疾,也没有今早梦里的柔和,更多是种冷漠。
这种感觉她作为王茗雪的时候特别熟悉!
不是把她当作千万粉丝的一员那般谦逊而保持距离的态度,是把她当成私生一样看待,是提防着、抗拒着的。
她忘记细想昨天发生的事,两人如今的关系,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轻松,换成原主,这或许真是找理由的跟踪。
她心想,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又心绞痛了,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