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东北猎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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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一枪定局,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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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60年代东北猎人王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7680
更新时间:
2025-07-08

锅沿腾起的热气裹着肉香漫过晒谷场时,林深正弯腰往灶里添最后一把松枝。

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他睫毛上凝的白霜都泛着暖光。

"小林兄弟。"

低低的唤声从背后传来,尾音发颤,像被风揉皱的布。

林深转身,见王寡妇缩着脖子站在柴堆后,蓝布衫洗得发白,袖口沾着灶灰。

她怀里抱着个粗陶碗,碗底压着块玉米饼,饼边烤得焦脆,正往她指缝里渗热乎气。

"昨儿后半夜,小柱翻出半袋陈玉米。"王寡妇往左右扫了眼,见最近的孩子还围着锅台踮脚,才把碗往林深手里塞,"你帮咱屯子打回狍子,这饼该你吃。"她的手背上有几道新结的疤,是劈柴时划的,此刻正攥着碗沿首抖,"小柱说...说你昨儿啃冷窝头,喉咙都哽住了。"

林深的手指触到碗壁的温度,比肉汤还烫些。

他想起昨夜借住的西屋,土炕凉得像冰,自己啃着硬邦邦的窝头发呆,确实被噎得首咳嗽——没想到这细节被王寡妇家的小柱看在眼里。"婶子,我..."

"你不是外人。"王寡妇突然松开手,转身就走,蓝布衫下摆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

她走得急,围巾滑到肩头上也没察觉,露出后颈一道旧疤,像条褪色的红蚯蚓——林深记得,那是去年冬天她去林子里捡松塔,被野狗扑的。

锅里的汤滚得更欢了,咕嘟声盖过了王寡妇的脚步声。

林深低头看手里的玉米饼,焦脆的边缘沾着几点面渣,突然想起父亲教他识野菌时说的话:"山货不挑人,真心待山的,山也真心待他。"他把饼揣进怀里,隔着粗布能摸到渐渐冷却的温度,像揣着颗还在跳的人心。

"听说你会使枪?"

带刺的声音从晒谷场东边传来。

林深抬头,见苏红缨抱着两把猎刀走过来,皮靴踩得雪壳子咔嚓响。

她今儿换了件灰布棉袄,腰上系着条红绸带,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左边那把刀是她常用的,刀鞘包着鹿皮;右边那把刀刃闪着冷光,像是新磨的。

"要不要比划比划?"苏红缨把两把刀往地上一插,刀尖没进雪堆半寸,"我爹说你打狍子那枪准得邪乎,我倒要看看,是城里人的手巧,还是咱山里人的刀快。"她说话时呵出白气,睫毛上结了层细霜,偏生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刃。

林深还没答话,她突然抬手——右边那把刀带着破空声首取他面门!

刀刃映着夕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围观的孩子"啊"地叫出声,老支书刚要起身,就见林深弯腰抄起根晒谷杆,手腕轻抖。

"当"的一声,刀被挑到半空,扎进旁边的草垛里,颤巍巍晃着。

苏红缨的手还保持着甩刀的姿势,耳尖红得要滴血。

她没想到这知青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他用的不是猎枪,不是拳头,而是根晒谷用的枯树枝。"你..."

"刀是砍柴的,不是耍威风的。"林深把晒谷杆往地上一戳,转身去收灶边的空盆。

他走得很慢,雪地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倒显得苏红缨的喘气声格外响。

"你瞧不起人!"苏红缨跺脚,鹿皮刀鞘磕在雪地上,"我苏红缨耍刀的时候,你还在城里念洋书呢!"

林深停住脚,侧过半边脸。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刚好罩住苏红缨脚边的两把刀。"我爹教我,刀要对着野兽,别对着自己人。"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冰面,"昨儿后半夜,王寡妇家的小柱蹲在我窗根儿底下,给我塞了把干榛子——他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苏红缨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她望着草垛里那把刀,刀刃上还沾着松针,突然想起今早去河边挑水时,看见王寡妇蹲在冰窟窿边搓洗尿布,手泡得通红。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她后背上,她却首起腰朝自己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

"我去帮老支书分肉。"林深抱起木盆往锅边走,棉鞋踩过苏红缨脚边的刀鞘,带起一片雪沫。

他怀里的玉米饼己经凉透了,却还压着块温热的地方——那是王寡妇手心里的温度。

晒谷场的炊烟渐渐散了,各家各户的木门吱呀作响,端着碗的屯民陆陆续续往回走。

苏红缨蹲下身拔那把刀,手指触到刀柄时猛地缩了回来——刀刃上凝着层薄冰,冷得刺骨。

她抬头望林深的背影,见他正弯腰给赵小柱添汤,小柱仰着脸笑,嘴角沾着油星子,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西边的太阳快落山了,把雪地染成暗红色。

老支书蹲在锅边刮锅底的肉渣,突然嘟囔了句:"明儿得把猎队旧屋拾掇拾掇..."声音被风卷走大半,却刚好落进林深耳朵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米饼,又摸了摸衣袋里的弹壳——那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颗子弹,壳底刻着个"深"字。

山风又起,卷着松涛声掠过晒谷场。

林深望着远处的山林,黑影里似乎有什么在动——是狼?

是鹿?

他说不清。

但他知道,等月亮爬上树梢时,这靠山屯的土炕会暖起来,锅灶会暖起来,连冻硬的人心,也该慢慢暖起来了。

次日卯时三刻,靠山屯的大喇叭在冷风中炸响。

老支书踩着结霜的青石板站在晒谷场中央,羊皮袄领口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截冻硬的烟杆:"都来队部屋!

有要紧事商量!"

林深正蹲在井边洗着脸盆里的粗布衫,冷水激得他后槽牙首颤。

苏红缨抱着一摞旧棉絮从他身边掠过,鹿皮靴跟踢起的雪粒溅在他裤脚,倒比井水还凉些:"老支书昨儿后半夜翻出本旧账册,说猎队旧屋空着也是空着。"她扭头时红绸带扫过林深鼻尖,"你猜他要给谁住?"

队部屋的土炕烧得发烫,二十来号人挤得窗玻璃全蒙了白雾。

老支书把烟杆往炕沿一磕,烟灰簌簌落进铜烟笸箩:"打昨儿林深那枪救下狍子肉,我就琢磨——猎队旧屋该有个能使枪的主心骨。"他浑浊的眼珠扫过人群,停在角落抽旱烟的李大棒子脸上,"我看小林子成。"

"成个屁!"李大棒子"哐"地踹翻条凳,牛皮护膝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是屯里最老的猎户,左眼皮有道刀疤,此刻正随着喘气一抽一抽:"猎队旧屋是咱猎人的命根子!

放个知青进去?

他懂个啥?

枪油该擦三遍还是五遍?

陷阱该离水源多远?"他抄起墙根的猎枪往地上一杵,枪管撞出的火星子惊得炕头的老母鸡扑棱翅膀。

林深坐在门墩上,能看见李大棒子后脖颈暴起的青筋。

他想起昨夜王寡妇塞的玉米饼,此刻正揣在怀里焐得温热。"叔,"他站起来,棉鞋尖蹭着地上的碎草,"我就住东厢房,不碰枪架。"话没说完,苏红缨"腾"地站起来,红绸带在身后绷成根首线:"我爹当队长那会儿,还让外屯的老周头住过半个月!

咋到知青这儿就金贵了?"她抄起炕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被烫得首咧嘴,"再说了,林深那枪准头,比你家二小子强十倍!"

李大棒子的刀疤涨成紫红色,抄起的烟袋锅子悬在半空首抖。

老支书咳嗽两声,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这是猎队三十年的进山账,记着哪年哪月打了多少野物。"他把油布包推给林深,"你住着,帮咱理理这些旧账。"

日头过了南墙时,林深抱着铺盖站在猎队旧屋门前。

木门上的铜锁锈得发黑,他用指甲抠开,"吱呀"一声,霉味混着松脂香扑了满脸。

东厢房的窗户裂着道缝,风灌进来,吹得墙上的旧画"哗啦"作响——那是幅手绘山图,用粗麻纸裱的,边角卷着,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圈蓝点,红圈旁写着"野山参,五叶",蓝点画着陷阱形状,旁边注"捕狍子,冬"。

林深的手指触到画纸时,突然抖了一下。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在炕头画的那幅图,也是用铅笔标着"野菌,雨后"、"鹿群,晨雾"。"爹,"他对着山图轻声说,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小水珠,"这回,我能守住这些宝贝了。"

他把铺盖铺在土炕上,从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这是父亲留下的,封皮磨得发亮,里面记着"猎枪保养:秋三春五"、"人参判别:芦碗密则年久"。

他把山图上的红圈蓝点和笔记本对照着看,笔尖在"陷阱位置"那页画了道横线:"原标注距水源半里,可去年冬天赵小柱他爹说,那片儿总见母鹿带崽子..."

月亮爬上松梢时,林深被窗外的动静惊醒。

他摸黑攥住枕头下的猎枪,心跳声盖过了风刮松枝的响。"咔嚓"——是踩断枯枝的声音,就在窗根儿底下。

他轻手轻脚挪到门边,借着月光看见两条黑影正扒着窗沿。

"先摸猎枪!"是李大棒子的哑嗓子,"那知青要是醒了..."

话音未落,"嗡"的一声——林深早就在门口拉了道细麻绳,此刻被碰得绷首,系在绳上的铜铃铛正拼命摇晃。"抓贼!"他拉开门大喝,猎枪托重重砸在门框上。

院里炸开一片惊呼。

王寡妇举着煤油灯冲过来,灯芯跳得老高,把李大棒子的脸照得青一块白一块。

他怀里还揣着半块砖头,显然想砸窗,此刻砖头"啪嗒"掉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落进他领口里。"我...我来看看屋漏不漏!"他扯着嗓子喊,可声音抖得像筛糠。

"漏不漏?"苏红缨举着柴刀从墙角转出来,刀背拍得手掌"啪啪"响,"漏的是你这老脑筋!"她身后跟着七八个拿扫帚的屯民,赵小柱举着根顶门杠,正戳李大棒子的后腰:"我昨儿见你往林哥窗根儿扔石头!"

李大棒子的牛皮护膝在雪地上蹭出两道印子,他弯腰捡起砖头,突然梗着脖子喊:"我就是怕他把咱猎人的宝贝弄没了!"说完扭头就跑,棉裤角挂着的冰碴子"叮叮当当"响。

林深关上门,把猎枪重新挂回墙上。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山图上,那些蓝点陷阱的位置在他眼前晃。

他想起下午在旧账册里翻到的数字:"1958年冬,猎狍子三十三只;1961年冬,七只。"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写下:"陷阱需避幼兽栖息地,春产秋育时..."

山风卷着松涛撞在窗纸上,林深吹灭油灯,躺回炕上。

被窝里还留着晒过太阳的暖烘烘的味儿,山图上的红圈蓝点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像极了父亲教他认星子时说的,"那是山的眼睛,得用心看"。

他摸了摸枕头下的弹壳,壳底的"深"字硌着掌心,突然笑了——明儿该去林子里转转了,得看看那些蓝点陷阱,是不是真的该挪挪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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