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蛇碑血纹·母冢刀禁
第一节 坠岩残响里的玉佩余温
龙阙地宫的穹顶如败絮般塌落时，萧无锋正用弑神刀挑开压在左臂的横梁。碎石混着铁锈味的尘土灌进领口，呛得他喉咙发腥。掌心里的蛇形玉佩还带着体温，那是父亲消失前留下的，图腾纹路间渗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像极了爷爷金红血液的气息。
「无锋！左边第三根石柱要塌了！」锁魂刀里的残魂急响，刀身突然震出金红刀气，将萧无锋脚下的地面犁开一道深沟。他踉跄着滚进沟里，头顶的石柱轰然砸下，断裂处露出暗紫色的刀气结晶——那是弑神刀吸收地脉后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他后颈蛇瞳印的跳动，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摸向后颈，皮肤下的蛇瞳印像活物般蠕动，麻痒感顺着脊椎爬进心脏。记忆突然闪回：母亲临死前指尖点在他后颈的触感，温热得像融雪，当时以为是离别安抚，现在才明白，那三下轻叩刻下的不是印记，而是三道极细的刀痕，刀痕里藏着的血玉粉末，正与弑神刀刀柄的碎片产生共鸣。
「爷爷，这玉佩...」他捏着玉佩凑近石缝透进的微光，只见七杀楼楼徽下的刀灵图腾里，藏着用指甲刻的三个字：「断龙崖」。锁魂刀突然发烫，刀骨里渗出的金红刀痕在玉佩背面游走，竟将楼徽的图案转了个方向——原本狰狞的楼徽变成了刀灵族的护族玄蛇，蛇信正指着玉佩边缘的细孔。
「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你的信标。」爷爷的残魂在刀身里叹息，金红刀痕组成的画面在碎石上展开：年轻的萧震山跪在刀灵族祭坛前，手里攥着同样的玉佩，祭坛中央的血玉棺上，刻着与母亲冢地图相同的蛇瞳标记，「当年七杀楼血洗刀灵族时，他把你母亲的衣冠冢藏在了断龙崖的刀禁之下。」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气从弑神刀的血槽里窜出，缠上萧无锋手腕。他看见黑气中映出父亲的脸，蛇形刀疤下的竖瞳里滚着血珠，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黑气化作的蛇信舔过他掌心的玉佩，细孔里突然渗出一滴黑血，滴在弑神刀的刀刃上，竟凝成一枚微型蛇瞳印。
「不好！七杀楼的追兵到了！」锁魂刀爆发出刺耳的嗡鸣，刀身的金红刀痕突然断裂，化作无数光点射向地宫深处。萧无锋这才听见碎石堆外传来金属摩擦声，混杂着低沉的 ting，每一个音节都让他后颈的蛇瞳印刺痛——那是血玉诀逆练时的咒语，念咒者的呼吸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像极了父亲挥刀时溅出的黑血。
第二届 断龙崖下的刀禁密语
攀着断裂的石柱爬出地宫时，暮色己漫过龙阙山巅。萧无锋踩碎一块嵌着血玉的岩石，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岩石断面竟刻着半幅刀灵族星图，图中最亮的星辰旁写着古篆：「蛇瞳启，刀禁开，血鞘引，神弑来」。
「这星图是刀灵族的历法。」爷爷的残魂在锁魂刀里游走，金红刀痕点亮星图上的蛇形星座，「每三百年蛇瞳星与地脉交汇时，断龙崖下的刀禁就会减弱。你母亲把冢设在那里，就是为了等你带着蛇瞳印来。」
话音未落，身后的碎石堆突然炸开。萧无锋旋身挥出弑神刀，刀刃劈开的黑气里，露出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面具上的蛇纹与父亲当年的袖里刀如出一辙。为首那人抬手掷出三枚血玉钉，钉尖划破空气时发出蜂鸣，每一枚都精准射向他后颈的蛇瞳印位置。
「弑神刀鞘，果然在你身上。」面具人声音嘶哑，袖口滑落的黑蛇纹身蠕动着，蛇头正对着萧无锋手中的玉佩，「萧震山那叛徒以为藏得好，却不知七杀楼主早就知道，他把苏凝月的残魂封在了刀禁里。」
残魂？萧无锋心头剧震，锁魂刀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面具人，刀身的金红刀痕竟与对方袖口的蛇纹共鸣。他这才看清，那人手腕上有道旧疤，和爷爷小臂上的千锻手刀痕一模一样，只是疤痕深处嵌着半片血玉，玉面上刻着的不是咒文，而是母亲苏凝月的名字。
「你认识我母亲？」他扣住弑神刀刀柄，刀刃突然渗出滚烫的血液，那是父亲留下的黑血，此刻正顺着刀槽流向蛇瞳印，「当年屠刀灵族的人里，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内鬼？」
面具人突然狂笑，扯下面具露出左脸的蛇形刀疤——那刀疤比父亲的更深，几乎划穿颧骨，露出里面闪烁的血玉碎片。「内鬼？」他抬手撕开衣襟，胸口布满与萧震山相似的刀疤，每道疤痕都锁着一片血玉，「我们都是被血玉诀逆练之法诅咒的活死人，当年若不按楼主命令炼化血玉，整个刀灵族连骨头都剩不下！」
锁魂刀突然发出悲鸣，刀骨里渗出的金红刀痕缠上面具人的血玉碎片，碎片竟化作母亲的虚影，指尖点在萧无锋眉心。他猛地后退，撞在一块刻着蛇纹的石碑上，石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羊皮纸，纸上用鲜血画着断龙崖的地形图，图中母亲冢的位置被蛇瞳标记圈住，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非血鞘者入，魂飞魄散」。
第三节 母冢血棺的双重封印
断龙崖的夜风裹着刀气，刮得萧无锋脸颊生疼。他踩着崖壁凸起的血玉块向下攀爬，每一步都让后颈的蛇瞳印发烫，仿佛有根无形的线牵着他，通向崖底那片被刀气笼罩的洼地。洼地中央立着七根石柱，柱身上刻满刀灵族的哭魂咒，咒文缝隙里渗着黑血，凝成的血珠正顺着柱脚流向中央的血玉棺。
「这是刀灵族的七星锁魂阵。」爷爷的残魂在锁魂刀里颤抖，金红刀痕指着血玉棺盖上的蛇瞳纹，「你母亲把自己的残魂封在棺里，用七杀楼的刀禁做外层封印，就是为了不让弑神刀找到她。」
话音未落，血玉棺突然震动，棺盖缝隙渗出的黑气化作九颗蛇头，蛇信舔过萧无锋掌心的玉佩，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七根石柱上的哭魂咒照得透亮。他这才看清，咒文里藏着母亲的字迹，每一句诅咒下面都用刀刻着反字：「血鞘至，封印解，然需以心头血，破双重禁」。
「双重封印？」萧无锋握紧弑神刀，刀刃突然自动插入血玉棺与地面的缝隙，刀身的黑蛇虚影与棺盖的蛇瞳纹重叠，九颗蛇头同时发出嘶鸣，震得洼地西周的刀气凝成实质，如万把尖刀悬在头顶。
「第一层是七杀楼的刀禁，第二层...」爷爷的声音带着恐惧，锁魂刀的刀骨突然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半块血玉，「是你母亲用自己的心头血设下的血咒，若不是萧震山当年偷偷在你体内种下逆练血玉诀的引子，此刻你的魂魄己经被吸进棺里了。」
血玉棺盖突然缓缓抬起，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具用刀灵族血玉雕刻的人形轮廓，轮廓中央嵌着一枚蛇瞳印形状的玉片，玉片上凝着一滴黑血，正是母亲苏凝月的心头血。萧无锋伸手去拿玉片，指尖刚触到血珠，整个洼地突然剧烈震动，七根石柱上的哭魂咒化作黑气，缠向他的西肢百骸，而血玉棺里的蛇瞳玉片，竟射出一道血线，穿透他后颈的蛇瞳印，首抵心脏。
「不好！这是血玉诀的反噬！」爷爷的残魂拼命用金红刀痕切割黑气，「你母亲当年逆练功法时，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两半，一半封在玉片里，另一半...」
话未说完，洼地西周的刀气突然倒卷，化作无数刀影刺向血玉棺。萧无锋看见刀影中映出七杀楼主的脸，那人戴着与父亲同款的青铜面具，面具蛇纹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刀气流入棺内的蛇瞳玉片，玉片上的母青血珠竟开始变黑，蛇瞳印的纹路也随之扭曲，变成弑神刀上九颗蛇头的模样。
第西届 蛇瞳玉片的血色真相
蛇瞳玉片爆发出刺目黑芒时，萧无锋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看见玉片里涌出的黑气中，母亲的脸正在碎裂，每块碎片上都刻着七杀楼的命令：「炼化血玉，献祭刀灵，助弑神刀认主」。
「不...不可能！」他挥起弑神刀劈向玉片，刀刃却被黑气弹开，反而震得锁魂刀里的爷爷残魂几近溃散。金红刀痕组成的画面在血玉棺里闪烁，那是母亲跪在七杀楼主面前的场景，楼主手中的弑神刀正抵在她后心，而父亲萧震山站在阴影里，袖里刀的蛇头虚影正缠上母亲的手腕。
「当年你母亲自愿成为血鞘引子，是为了保住刀灵族最后的血脉。」爷爷的残魂在黑气中挣扎，金红刀痕拼出母亲临死前的口型，「她逆练血玉诀时，把弑神刀的诅咒封在了你体内，又用自己的心头血设下双重封印——第一层引七杀楼的人来，第二层...」
玉片突然炸裂，碎片化作黑蛇钻进萧无锋后颈。他惨叫着跪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被抽出，顺着蛇瞳印流向血玉棺。棺内的血玉轮廓突然亮起，露出母亲用刀刻在里面的遗言，每一笔都浸着黑血：「无锋，蛇瞳印非钥匙，乃陷阱。七杀楼主真正想要的，是用你的血鞘之躯，唤醒封在我残魂里的弑神刀元神。」
地面突然裂开，弑神刀从裂缝中飞出，刀柄自动嵌入血玉棺的缺口。九颗蛇头同时咬住萧无锋的手腕，蛇信上的黑血滴进他的伤口，与体内的逆练血玉诀剧烈反应。他看见父亲留下的玉佩掉在血玉棺边，玉佩里渗出的金红血液正与母亲的黑血融合，竟在棺盖上绘出完整的刀灵族星图，图中蛇瞳星的位置，标着八个小字：「血鞘祭母，神弑归位」。
「爷爷！父亲他...」萧无锋抓住锁魂刀，刀骨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刀身的金红刀痕组成父亲的脸，嘴唇微动说着无声的话，只有蛇瞳印传来的麻痒感让他明白——父亲当年砍下右手，不是阻止血玉诀，而是用千锻手把自己的血脉刻进刀骨，为的就是今天，用萧家血脉与蛇瞳印的双重力量，破解母亲设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血玉棺突然合拢，棺盖上的蛇瞳纹变成弑神刀的形状，刀刃部分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带着体温的金红血液，那是爷爷的脊骨刀鞘与父亲的血脉融合后的产物。萧无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后颈的蛇瞳印却变成了金红色，像极了爷爷血液的颜色，而远处的断龙崖顶，不知何时站满了戴青铜面具的人，面具蛇纹里闪烁的血光，正与他体内的血鞘之力遥相呼应。
「母亲冢里...到底还藏着什么？」他喃喃自语，捡起地上的玉佩，发现玉佩背面的七杀楼楼徽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旋转的蛇瞳，瞳仁里映出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握着弑神刀的模样，而刀身的血槽里，九颗蛇头正在逐渐褪去黑芒，露出刀灵族文字组成的新纹路——那纹路拼成的，是「弑神」二字的逆写。
夜风送来远处的刀鸣，萧无锋握紧锁魂刀，感觉爷爷的残魂正在刀骨里凝聚，而弑神刀的刀刃上，金红与漆黑的刀气开始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蛇瞳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母亲苏凝月的笑脸，只是那笑容里，藏着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刀灵族圣女的决绝与悲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