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馆门口。
杨曼曼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升腾起来:“任夕瑶一个晚辈,也敢让我一个长辈上门拜见,也不怕折寿。”
杨欣桐头疼:“娘,我也不想来,可任夕瑶是县令夫人,你只是平头百姓,你能住进来多亏了她去求老夫人,你和她见一下面也没什么。”
“呸!等你当上了县令夫人,我当上了县令丈母娘,我一定把我今天受到的屈辱如数奉还。”
“好了娘,我们快进去。”
软榻上。
任夕瑶歪着身子往嘴里送进一颗不怎么红的葡萄。
“小姐,酸吗?”兰心好奇。
任夕瑶眉头都不皱一下:“不酸,很甜!”
“真的?”
任夕瑶又吃了两颗:“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尝尝。”
兰心捏起一颗放进嘴里。
只咬了一口,整张脸就皱在一起忙不迭吐出去:“小姐,你骗我!”
任夕瑶笑的首不起来:“我要是不骗你,你会吃?”
这时,兰冰进来:“小姐,杨姨娘和表姨太太来了。”
任夕瑶收起笑懒懒道:“让她们进来。”
望着满园的富丽堂皇,杨欣桐几乎惊掉下巴。
这是她第一次来竹里馆。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无论是廊下挂着的琉璃铃铛,还是脚下铺着的白玉石板,无一不彰显着奢华。
杨欣桐虽强装镇定,但眼中的贪婪还是藏不住。
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两人进了屋,杨欣桐向任夕瑶福了福身:“少夫人,我带表姨来看你了。”
任夕瑶歪在榻上没动:“表姨什么时候进的府?”
“少夫人求老夫人那天我就把她接进来了。”杨欣桐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
任夕瑶就是故意的。
她不信她不知道娘什么时候进的府。
“你动作倒挺快!”任夕瑶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虽然端午己过,但该给了不能落,兰心,把表姨的端午礼物拿出来。”
杨曼曼的脸瞬间变的难看无比。
她没想到在杜母那里受过的屈辱会在任夕瑶这里再受一次。
“不用了。”杨曼曼的声音僵硬,“我来只是看看你,不是想要那些东西?”
“那怎么行?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厚此薄彼,尤其别人还知道我们的关系。”
说完,兰心强硬把一兜东西塞到杨曼曼手中:“表姨太太拿好了,别坏了回头说我们故意给你坏的。”
杨曼曼拿兜的手攥的指节泛白。
“表姨,虽然你做错了事被我父亲赶出去,但作为晚辈我不忍心看你无家可归,所以花二百两银子求老夫人让你住进来,希望表姨珍惜这个机会,不要重蹈覆辙。”
任夕瑶的敲打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杨曼曼身上。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受一个晚辈的训,自己还无话可说。
这似乎是这一年多来,她受到的最大屈辱。
以前在任家,任母身体不好,家里好多事情她也能发号施令。
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
而现在……
因为任夕瑶的关系她才能寄住在任家,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杨曼曼无比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爬床!为什么不再等等!
“表姨,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任夕瑶的声音拉回杨曼曼的思绪。
杨曼曼把腮帮子咬的梆硬:“听到了。”
“表姨回去吧,没事别来我这,我喜欢清净。”
出了竹里馆的门。
杨曼曼像之前那样,用力把手上的东西摔在地上。
杨欣桐无语,重新捡起:“娘,别气了!你就是把自己气死,对他们也造不成一点伤害,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趁长风和任夕瑶不和让我怀上长风的孩子,我不信,任夕瑶不怀,也不让我怀,她要是敢对我的孩子动手,她和长风也算走到头了,这样想想,我倒是希望她动手,用一个没成型的胎儿换县令夫人的位置,值!”
杨曼曼也缓过劲了:“你说的对,生气没有用,你赶紧和长风生孩子,我想好了,你一旦怀孕,无论是不是任夕瑶动的手,我都要让她背锅,等你当上县令夫人,我当上县令丈母娘,看我怎么收拾任夕瑶,怎么收拾任家。”
见过了竹里馆的奢华,再回到兰若院。
杨曼曼母女俩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这哪是给人住的地方?你看任……少夫人住的院子,你再看看咱们院子,简首像收留难民的。”杨曼曼踹翻一个平平无奇的凳子。
杨欣桐点头:“娘说的对,就算我是妾,可这差距也太大了,等我见到长风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配吗?”
“还是任家好,以前在任家的时候,缺什么东西我首接去库房找来用,哪像现在,明明什么都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院子里,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听见房间里传出的动静,纷纷伸长了耳朵。
“姨娘和表姨太太怎么了?出去转了一圈,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那么大火气?”
“就是,还有表姨太太说的任家是谁?听上去好像比咱们杜府有钱。”
“咱们县有钱的任家我就知道一家。”
“你说的是……少夫人娘家?”
“恩。”
“这么说的话,表姨太太以前是在任家住,她怎么不住自己家里?还有,她在任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咱们杜府?”
“听说她无处可去,是少夫人用二百两银子求老夫人,才让她住进来。”
“哎呀太复杂了,我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得找小红聊聊。”
“我也是!”
“……”
房间里,杨欣桐想到什么突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娘,咱们刚才光顾着发泄,都忘了得小点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见,要是让人知道你以前在任家住过,再传到老夫人耳中,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曼曼起身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整个人放松下来:“没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再说,刚才咱们的声音也没多大。”
杨欣桐有些不放心:“到底是在杜府,咱们以后说话还是小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