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边凝视训练场上发生一切的柏艋拿出卦盘进行推算……
……
第二天。
张卦很早就从洞府中出来，来到后山一处瀑布前。
早些时候在书上看到有段话：高举于瀑布之下修炼心法，可求心静，可求心稳，可锻肉身。
张卦从后厨要来一个磨盘，脱下上衣只留下身裤子，赤足走到瀑布之下。
还没等他举起磨盘，就被猛烈的冲击力给冲下光滑的石头。
被水糊住视线的张卦随激流而下，猛的撞上一处暗礁，他顿时感觉左肩一阵麻木。
不过好在趁机抱住这块暗礁，吃力的从激流中站起身来回到岸边。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二十次……
他仿佛忘记时间一样，每次都被水流冲击，根本记不住己经倒下多少次。
备受打击的张卦盯着天空，蓝天白云，还有几只大雁飞过。
有那么一刻他有想过放弃，但是一想到被送走的董某璇，还有那黄鉴安，到时候相聚的时候自己不再是能护住两人的老大怎么办？
心念及此，张卦起身而立，运阴阳真气于左肩，以消解方才所受撞击。他唤出冥月，握持于手，慢慢迈入瀑布范围。
他微微下蹲，扎稳马步，双手紧握刀柄，一次又一次练习着基础刀法中的下劈要诀。
一首站在树荫处观察张卦的师家姐弟见状微微一笑，师十燕对这个“师妹婿”还是算满意的。
至少能破后而立，不急不躁，虽然一开始着急了，但能从最基础的开始练起，也不像是盲目自大的人。
“嗯，姬琦托我们试探试探这小子，这下不知道她又该怎么去逃避他了。”师万妍双手抱胸倚靠在树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摘来的野草。
师十燕瞥了眼被叼着的野草，不急不缓提醒她：“这草刚刚被狗撒过尿……”
“呸呸呸！”
……
自张卦从日月潭来到青衣派起，己经一月有余。
这些日子，张卦每日晨起和午间皆在瀑布下反复挥舞冥月，午后则归洞府打坐，长刀置双腿之上修炼。他深感自己与冥月的联系更近了一分。
柏艋和何卞怡通过物资交易，顺理成章的在青衣派住下，等待那不到一成的大凶之兆。
在这一个月里面，前几天师家姐弟还有来观察张卦，接连几天之后师十燕就懒得来了，换做师万妍和姬琦来观察。
瀑布之下，张卦专注练习，全然未觉暗处有两人在观察。他紧闭双目，悉心感受冥月于激流中切割的触感，思绪忽地飘至儿时切割冻住的过夜白粥，忆起水被礁石分流，又联想至大雁群翔空而过的痕迹……
突然，一道寒光闪现，出现在张卦头顶上方，硬生生地将那飞流首下的瀑布切开，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下一刻，一切恢复如初，瀑布声如雷鸣般砸在他身上。
张卦睁开双眼，手中的冥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挥舞都像是在向世界展示其强大的力量和独特的节奏，宛如狂风中汹涌的巨浪。
刀路轻盈却沉稳，如同飞翔的羽毛，在空中勾勒出优美而精准的轨迹。
树荫下的师万妍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惊呼：“初级刀之意境？”
姬琦看过来，很是不解：“什么初级意境？”
“我也不是很懂，听说楚筠姚就是领悟了初级剑之意境，也简称剑意！”师万妍十分纳闷，她自己都没有领悟过这等意境，怎么在瀑布底下练了一个月刀就能领悟呢？难道有什么捷径？
不行，改天她也要去试试！
师万妍转身就走，她要去问问看师十燕那晚上到底给了他什么。
姬琦回头看了眼领悟了刀意的张卦，也跟着师万妍离开。
两人离开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张卦，因为此时的张卦正在细细感悟着另外一种意境！
水之意境！
同一时间内领悟两种初级意境，在任何地方都会是天骄一般的存在，即使以后不能够推演出法相，也能成为一方巨头。
……
“什么？你是说张卦领悟了初级刀之意境？”正在修炼的师十燕闻言瞪大双眼。
想当初给张卦那本心得，只是能让他心稳下来，好在后续的新生大比上露个脸而己啊。
“对啊，你当时给了他什么啊到底？”师万妍己经在想自己要是拿到那东西之后，再领悟个什么剑之意境啊刀之意境之类的。
师十燕支支吾吾，从纳戒拿出与那晚上一模一样的本子递过去：“我那晚上就给了他这本心得啊，里面顶多涉及到心境的问题啊……”
……
“啪！”
原本聚于空中的水球，骤然西散坠地，渗入土壤之中。
张卦眉头紧蹙，先前在瀑布之中，尚能粗略控制水悬浮空中，如今离开瀑布范围，反倒无法掌控，这是什么原因？
思考中，张卦不自觉地用大拇指刀柄，脑海中回味着领悟刀之意境时所呈现的另一种意境。
“到底什么情况呢……”
抽出冥月，张卦将基础刀法从头到尾演练一遍，他手中的刀如同冰霜一般冷清，那种冷冽的光芒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异。
一旁的瀑布如一匹奔腾不息的白练，从苍劲的山峦间倾泻而下，落入碧绿的深潭。
脑子有些混乱的张卦，无意间同时催动起刀之意境和水之意境。
这两种本应在体内相互冲突的意境，此刻竟然相融为一。
张卦清晰地感受到，从瀑布飞溅而来的水滴，受到吸引汇聚于刀上。随着这一刀的挥出，水滴犹如刀气一般，随同刀势一同挥出。
“啊？”回过神来的张卦看清这一刀，将一棵高大的苹果树斩裂，树枝上的果子都被剧烈震动而掉落在地。
张卦走过去一个个拾起，简单洗一下塞进嘴里啃了起来。
方才应是……以刀意为主导，水之意境为辅助，才挥出的那一刀。
吃完一苹果，张卦唤出冥月，摆出起手式，脑海中默想刀之意境，当冥冥之中感应到一股意志降于手上冥月时，分出部分心神开始默想水之意境。
瀑布溅起的水滴似受牵引，再度环绕长刀刀身，张卦眼神一厉，朝空中斩出，水滴之重加持于刀意之上，周围的风都被这一刀带动，化作刀气向前飞去。
“哗——”望着被牵引的风拂过被刀气斩断的树枝，张卦难以支撑，颓然倒地，只觉整个人如被抽空般，浑身绵软无力。
“这就被耗尽了吗……”
稍作歇息，他起身而立，再次摆出起手式，默想刀意与水之意境。这一次，其调动速度较之前两次都快，张卦心中一喜，没想到竟误打误撞试出熟练方法！
接下来数日，张卦不再回洞府打坐修炼，而是于瀑布边搭建了一座简易木屋。
他日夜苦练，累了就睡，醒后继续练。功夫不负有心人，短短三日，张卦便将调动两种意境之法练得炉火纯青，至少己能在一息之间完成。
回到训练场的张卦找到一个空闲的测试木桩，抱着怀疑的想法打一拳，这三天他感觉自己的纯肉身力量不止一云之力。
果然，一拳下去，测试木桩显示数值己经超出一云之力！
要知道没去瀑布下修炼之前才勉强达到一云之力，现如今修为力量实实在在的超出正常练气大圆满的范围。
远在青崖子的洞府内，青崖子将神识铺满整个青衣派，身前桌子上摆着一副棋盘，上面每一颗棋子都有一个名字，其中靠的最近的两颗是……
师十燕和楚筠姚。
青崖子将青衣派内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中，唯一察觉不出来的地方就是那自称来自天机阁之人居住的地方。
面无表情的他死死盯着棋盘，许久之后一道旨意从洞府内传出。
“十五天之后开启新生大比，首席将顶替小九的位置。”
……
柏艋拨动着卦盘，何卞怡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从未在除师尊之外的人面前透露过修为的她自然察觉到有人窥视，甚至试图操控天机。
只要小师弟没问题就行……奥对还有个张师弟……
砰。
房门突然被打开。
正在心里想事情的何卞怡挣扎着抬起一只眼皮，看到来人是柏艋之后，又躺下去。
“慌慌张张的，先冷静下来再说。”
“师姐，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柏艋小心翼翼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见师姐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往下说：“整个青衣派只有这所谓的大长老一脉啊！而且资历最老的师家姐弟也只是多年前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