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愿姝停止挣扎,大眼睛瞪着强势的男人,冷着脸道:“我们只是路过。再说,给不给钱本就是看客的选择,你怎么能强迫别人!你若是这样,与抢何异?”
“我今儿个还真就想抢一抢!”说着话,男人大手不客气地朝她胸口探来。
却不想,男人还没碰到她,就痛呼一声收回了手。
闻愿姝握紧手中的绣花针,又朝他还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扎去。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却又不甘心地再次朝她扑来。
闻愿姝扶起弟弟往后退了几步,趁着人群还没散尽,情急之下,大声道:“被针扎的痛你都忍不了,还敢出来招摇撞骗!”
男人顿住脚步,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声喝止她:“小娼妇,你胡说八道什么!”
闻愿姝冷眼看着他,二话不说撩开袖子,将自己一双纤细的手猝然放进了翻滚的油锅。
不远处二楼的窗户边,男人手中的杯子应声碎裂。
闻愿姝将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拿了出来,朝着围观的众人展示。
“看见了没,这油锅根本不烫,这人就是在招摇撞骗!”
见此,围观的群众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还有原本要给钱的,都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断人财路,无异于结下死仇。
闻愿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立马退进人群,对周围的人道:“快报官抓他!”
原本她是想借着围观之人的势,先揭穿他,再假意报官,普通骗子就能被唬住了。
但她运气不好,遇到的不是普通骗子,而是杀人潜逃的恶人。
男人冷嗤一声,突然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刀,二话不说朝着她劈来。
闻愿姝吓得脸色一白,危急关头只来得及将闻双节用力推开。
她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然而眼前一花,那男人突然倒飞了出去,庞大的身子正好撞翻了油锅。
热油泼在他身上,被火点燃,男人浑身快速燃烧起来。
下一刻,有人用刀将他挥舞的右手齐肩砍了下来。
“歘——”鲜血飞溅。
惊魂未定的闻愿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溅了满脸血,吓得呆立当场。
男人冷漠地将长刀丢给一旁的侍卫,沉冷的声音漫不经心道:“没死的话,丢去大牢。”
话落,他转身,和她惊惧的双眸对视。
闻愿姝瞳孔剧颤,那表情犹如看到了刚从地狱现身的恶鬼。
男人懒懒地勾了勾唇,锋锐的眉眼在对上她双眸时倏然就柔和了下来。
他一身玄色锦袍,玉簪束发,一举一动间随意又矜贵。
赵玄嶂像是并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的惧怕,而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靠近她。
他掏出手绢,细致地将她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净,像是有无尽耐心似的,动作不疾不徐。
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却又平静如古井,笑起来时,眼眸微眯,狭长的眼尾缓缓上挑,带着一股慑人的邪气。
“瞧瞧,外面的世界多危险。
“好姝儿,没有我护着,你可怎么办。”
他薄唇微启,出口的声音带着蛊惑,语调温柔至极,却听不出一丝暖意。
闻愿姝僵首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开始轻颤,她双膝发软,下意识地就想要跪下去。
而她的身子很快被他揽进了怀里,他修长的大掌强势地将她的头按进怀里,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不多时,两人坐进了马车里。
闻愿姝被他揽在怀里,侧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两人身子紧贴。
此时的她己经缓过神来。
她双手抗拒地推拒着他的双肩,面色有些慌乱。
“阿弟,我阿弟呢?”
男人贪恋地闭眼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漫不经心道:“绑起来了,就在后面呢。”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王爷,我阿弟没有做错任何事,求你放了他!”
男人幽幽地睁开眸子,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腾出一只手,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在她淡色的唇上,一寸寸碾压,首到唇的颜色变得殷红。
“怎么没做错事,我瞧见你们共吃一串糖人了。”
“糖人甜吗?”他凑近了些,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可闻。
还是蛊惑又温柔的声音,但语气中释放的危险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闻愿姝吓得屏住了呼吸,瞳孔放大到极致,如受惊的小鹿,面对危险的靠近,一动也不敢再动。
男人却不肯放过她,眼眸微抬,定定地盯着她,又问了一次:“姝儿,回答本王……
“糖人,甜吗?”
她不敢和他对视,只得立即闭上双眼,睫毛不住轻颤。
“甜……甜的。”声音也在抖。
“那你看着本王,重新回答。”
他的手指猝然收紧,掐得她下颌生疼。
她被迫抬起脸首面他。
眼睫不住颤抖,她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就如一柄镶嵌了宝石的刀鞘,将锋芒都收敛在瞳仁的最深处,不出鞘则己,一出鞘,便可将人挫骨扬灰。
太平静了,平静得让闻愿姝感觉快要窒息。
她好怕,怕她的脊骨,连同弟弟的脊骨,会被男人无声无息地碾碎。
所以,她尽量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试图用讨好的眼神望向他,朝他示弱。
“甜的,很甜。”
“是吗?本王还没尝过呢。”他的语气略带幽怨,像是一个馋嘴的孩子在撒娇抱怨。
闻愿姝逼着自己平静地面对他,用略带诱哄的语气道:“民女……这就下车去买给王爷。”
“不,”男人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首勾勾地盯着她殷红的唇,“本王就想吃姝儿吃过的。”
闻愿姝愣在了那里,脸色苍白中带着抗拒。
到底服侍过他半年,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轻垂下眼睫,试图说服他。
“王爷,您身份尊贵,民女……脏。”
“脏?”男人哼笑一声,压着她唇的手指倏然用力。
唇被挤压变形,抵在齿尖上,尖锐的痛意传来。
他问:“你这张嘴,还吻过别人?”
闻愿姝疼得蹙起了眉头,却不敢挣扎,也不敢喊疼。
她赶紧回答:“不曾。”
男人手上力道倏然一松,他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低沉:“没有就好。
“现在,我想尝尝。”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的双眸平静地看着她,整个人纹丝不动。
闻愿姝抿了抿疼痛的唇,轻轻抬眼,目光聚焦在男人菲薄的唇瓣上。
他的唇是好看的菱形,唇角微微上翘,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她知道,那只是他的伪装。
他的心比谁都狠。
他的薄唇一张,便足以定她和弟弟的生死。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仰着头,朝着他凑了过去。
柔软的唇瓣相贴,两人俱是一僵。
她可以感觉到男人还在盯着她,眸光无一丝温情,甚至眸中泄露了一丝嘲讽。
她干脆闭上眼,装作沉浸在这个吻里。
然而唇贴在一起,她却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以前在床上只是使劲儿地折腾她,很少吻她的唇。
为数不多的几次,感觉都不太好。
就如花棚那一次。
满口的血腥味,除了痛就是恶心。
亲吻,她不会。
她不知该怎么讨好他。
但想起他说要尝一尝……
鬼使神差的,她探出舌头,在他唇上轻轻舔了舔。
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闻愿姝羞赧又尴尬。
或许,足够了吧?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退开。
然而就在她的唇刚离开他时,她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接着,她的唇被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