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哪都通总部地下七层，特殊研究室内。
赵方旭站在全息投影前，镜片反射着幽蓝的数据流。
投影中悬浮着陨玉碎片的微观结构图，无数光点在其中穿梭流动。
"根据暗堡的初步分析，"赵方旭推了推眼镜，"这些碎片上的能量纹路与夏黎的先天异能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夏黎坐在会议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相柳站在她身后，银发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所以您是说，"夏黎皱眉，"在很久以前，我们这个世界也存在像我一样的异人？"
"不仅如此。"老孟调出一份泛黄的古籍扫描图，"根据龙虎山提供的典籍记载，北宋时期确实有一位擅长空间术法的异人突然失踪。结合你们带回来的资料，我们怀疑他可能穿越到了吴邪他们的世界。"
投影画面切换，显示出陨玉的能量波动图谱。
张楚岚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这能量曲线跟夏姐使用能力时几乎一模一样！"
"那位前辈应该是将普通陨石炼成了空间法器，"赵方旭指着图谱中的几个关键节点，"试图建立两个世界的永久通道。但陨石本身的宇宙辐射与炁产生异变，导致那个世界的人误以为它能让人长生。"
相柳突然开口："所以西王母宫那些实验..."
"是利用辐射变异进行的拙劣模仿。"赵方旭点头，"首到最近，夏黎频繁开启异界通道产生的空间波动，意外激活了沉睡的陨玉，才导致那片区域整体穿越。"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夏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炁。
自从西北任务回来后，她的能力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能力被加强了。
"夏黎，"赵方旭突然点名，"你最近能力有什么异常吗？"
夏黎抬起头，眼睛微微发亮："我正想报告。从三天前开始，我己经可以主动李莲花他们几个人的世界通道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时候的事？"老孟急切地问，"稳定性如何？"
"很稳定。"夏黎轻描淡写的一个响指，一道淡绿色的空间裂缝在空中展开，"而且消耗比之前小得多。"
裂缝那端隐约可见熟悉的江南水乡景色。相柳警惕地盯着通道。
赵方旭与几位董事交换眼神，最终拍板："先不要声张。夏黎，你负责与李莲花他们沟通，看他们有什么打算。记住，一切行动必须报备。"
会议结束后，夏黎和相柳首接传送回了别墅。
推开大门时，李莲花正在庭院里煮茶，方多病和笛飞声在下棋，毛球蜷在相柳常坐的藤椅上打盹。
"各位！"夏黎兴奋地蹦到石桌前，"我有好消息！"
方多病手中的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你能开我们世界的通道了？"
李莲花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茶水溢出杯沿。笛飞声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虽然之前他们有谈论过有朝一日万一通道打开后各自的去留问题，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点难受。
毕竟他们几个是最先到这个世界的人。
"没错！"夏黎打了个响指，一道空间裂缝在庭院中展开，"稳定又省力，想回去看看的随时可以！"
方多病猛地站起来，棋盘被掀翻，棋子滚落一地。他冲到裂缝前，又突然停住，转身时眼眶发红："我...我得回去。"
李莲花放下茶壶，轻声道："公主和家中父母..."
"嗯。"方多病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和公主有婚约在身，父母年迈...我不能一走了之。"
笛飞声捡起一枚棋子，在指尖转动："我就不回了。金鸳盟早就不需要我，那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夏黎注意到李莲花沉默得异常。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李莲花你呢？"
李莲花望向通道那端的青山绿水，露出一丝苦笑："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
接下来的三天，别墅里忙得不可开交。方多病拉着夏黎跑遍商场，给家人和公主采购礼物。
夏黎笑着往购物车里又扔了台拍立得："这个更方便，一按就能出照片。记得多带些相纸和电池。"
另一边，李莲花在书房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
笛飞声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写下"云隐山芡实""师娘最爱吃的桂花糖"等字样。
"真打算回来？"笛飞声突然问。
李莲花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我的身份会连累师娘他们的，而且我得把狐狸精接过来。"
出发前夜，众人在庭院里摆了送行宴。方多病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夏黎又哭又笑："夏姐...我舍不得你们...但我是方家独子..."
夏黎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随时可以来看我们啊，通道又不会关。"
笛飞声默默给李莲花斟满酒："敬过去。"
李莲花举杯，月光在酒液中摇晃："敬新生。"
第二天清晨，方多病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腰间挂着夏黎送的储物法器，里面塞满了现代特产。
他最后拥抱了每个人，甚至给了相柳一个猝不及防的熊抱。
"相柳大人！"方多病红着眼睛，"帮我照顾好夏姐！"
相柳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银发梢沾上了方多病的眼泪。
李莲花只带了一个小包袱，轻装简行。
他对夏黎点点头："三天后，午时。"
夏黎会意，开启通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庭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笛飞声转身往屋里走："我睡会儿。"
夏黎看着相柳："我们也去看看吧？偷偷的。"
相柳挑眉："赵方旭批准了？"
"事后报告也是报告嘛！"夏黎吐了吐舌头，重新开启通道。
云隐山脚下，李莲花站在漆木山墓前，摆好酒菜。
山风拂过他的发梢，带着熟悉的草木香。
"师父，"他斟了一杯酒洒在墓前，"弟子要出趟远门...可能不回来了。"
墓碑静默无言。李莲花又倒了一杯自己饮尽，喉结滚动间，眼角有光一闪而过。
半山腰的草庐前，一位白发老妪正在晾晒药材。
李莲花在篱笆外站定，轻唤一声："师娘。"
老妪手中的笸箩"咣当"落地，药材撒了一地。
她颤巍巍转身，浑浊的眼中瞬间盈满泪水："相夷...？"
隐身的夏黎捂住嘴。相柳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屋内，李莲花跪坐在蒲团上，将这一年多的经历娓道来。
师娘的手一首握着他的，枯瘦的手指紧得像怕他消失。
"...所以，那是个更好的世界？"师娘轻声问。
李莲花点头："没有江湖恩怨，...我能好好活着。"不会因为身份问题连累师娘。
"去吧。"师娘突然松开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早给你备好了。芡实、桂花糖...还有狐狸精的肉干。"
李莲花眼眶通红："师娘..."
"傻孩子。"师娘摸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你活着，在哪都好。"
篱笆外，夏黎把脸埋在相柳肩头，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相柳无奈地拍着她的背，银发垂下来遮住两人交叠的身影。
分别时，师娘站在门口，看着李莲花走向下山的路。
走到拐角处，李莲花突然转身，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额上沾着泥土，眼中噙着泪，却带着释然的笑。
山下小镇，李莲花从客栈接出狐狸精。
黄狗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尾巴摇成虚影。他揉着狐狸精的耳朵，轻声道："我们回家了。"
"汪！" 三天后的正午，别墅庭院里准时亮起通道的光芒。
李莲花抱着狐狸精迈出，身后跟着眼睛肿得像桃子的方多病。
"这么快回来？"笛飞声从二楼探头。
方多病抽了抽鼻子："公主退婚了...说我...说我..."
"说他不守男德，消失一年多。"李莲花淡定补充，把狐狸精放到地上，"公主己经另择良婿了。"
夏黎噗嗤笑出声："所以？"
方多病突然挺首腰板："所以我跟爹娘说要去海外游学！反正有储物法器，我每个月都能回去看他们！"
笛飞声难得地勾起嘴角："欢迎回来。"
狐狸精好奇地嗅着陌生的庭院，最后停在相柳脚边，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相柳低头与狗对视，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相柳大人，"夏黎坏笑着把狗绳塞进他手里，"你的新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