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霍尔特的目光在程墨手机屏幕和青铜龟壳之间快速游移，程墨能清晰地看到这位向来优雅的拍卖商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你撒谎，"杰森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握枪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面镜子经过三位顶尖专家鉴定。"
程墨强迫自己保持嘴角的弧度："就像我'卖'给你的香炉一样真？"他故意在"卖"字上加重语气，同时用余光扫视着房间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艾琳的身体微微绷紧，程墨知道她随时准备行动。那个自称送货员的瘦高男子则蜷缩在角落，看似恐惧，实则巧妙挡住了两名武装人员的射击线路。
"轩辕镜的秘密不在镜本身，"程墨继续道，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父亲讲解文物时的腔调，"而在于它反射的内容。你们试过在夏至正午的阳光下了吗？"
这是纯粹的虚张声势，但杰森瞳孔的瞬间收缩告诉程墨他押对了宝。马可发来的照片里，轩辕镜被保存在无窗的地下室，显然"守门人"从未在自然光下测试过它。
"把龟壳和数据交出来，"杰森向前一步，枪口抵住艾琳的太阳穴，"否则你的'盟友'会先走一步。"
程墨心跳如鼓，但面上不露分毫。他慢慢举起龟壳："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选择这个形状吗？因为在周朝，龟壳是用来..."他突然将龟壳猛摔在地上。
"不！"杰森失声惊呼。
龟壳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中，艾琳闪电般出手。她的肘部精准击中杰森持枪的手腕，同时身体一旋，另一只手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瞬间缠绕上最近一名武装人员的脖颈。
程墨也没闲着，他抓起茶几上的铜制烟灰缸砸向窗户，刺耳的碎裂声在雨夜中格外响亮。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求救信号。
三秒钟的混乱如同慢镜头：
- 艾琳的金属线勒入武装人员皮肤，那人双眼翻白倒地；
- 瘦高男子突然从怀中掏出手枪，连续两发射中门口守卫；
- 程墨扑向杰森，两人一起撞翻书架，厚重的古籍如雨落下。
杰森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敏捷。他挣脱程墨的钳制，一个翻滚捡起掉落的枪，却在瞄准时犹豫了——程墨正举着那个看似完好无损的龟壳。
"仿制品，"程墨喘息着说，"就像你们仓库里的大多数'古董'。"
窗外的消防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杰森咒骂一声，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球掷向地面。刺目的白光和浓烟瞬间充满房间。
"下次不会这么客气了！"杰森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
当烟雾散去，公寓里只剩下程墨、艾琳和那个瘦高男子。西名武装人员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警察90秒后到，"瘦高男子——现在程墨知道他叫阿忠——快速说道，"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艾琳己经收拾好关键物品："程墨，龟壳真的..."
"当然是假的，"程墨从沙发垫下摸出真正的龟壳，"我摔的是昨天做的复制品。"他转向阿忠，"你是国际刑警？"
艾琳替阿忠回答："他是我的联络人。程墨，关于我的身份..."
"待会再说，"程墨抓起背包，"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