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黑进广播系统？"老陈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捏住小雨的肩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机油的黑渍，"小丫头，那套系统用的可是量子加密..."
小雨的睫毛快速眨动三次，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她的视线落在老陈右手虎口处的十字形疤痕上——和记忆里教她拆弹的男人特征完全吻合。
"他们...他们用我的脑电波做过密钥测试。"
小雨从内衣夹层掏出一枚沾着体温的芯片，上面刻着"XM-117"的编号，"这是神经接口的逆向反馈模块，能模仿蓝月高层的生物特征..."
汪紫薇的轮椅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她正在用激光扫描仪检查芯片："上帝啊，这玩意能产生与总统完全一致的量子共振信号！"
她抬头时眼镜片反射着冷光，"小雨，你知道这相当于..."
"相当于总统的电子指纹。"秦墨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闻到了空气中逐渐浓郁的硝烟味。
"首升机距离我们还剩1.2公里，我听到的是'黑鹰'改型的涡轮噪音。"
林雨晴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闻言突然用匕首划开货车座椅，掏出一把粘着海绵胶的M9手枪扔给小雨："小天才，会玩这个吗？"
小雨接枪时手腕明显下沉五度——这个重量对她来说还是太沉了。
但当她拉动套筒检查膛线的动作却异常标准，食指在扳机护圈外保持的2毫米距离堪称教科书级别。
"蓝月的射击教官...是个左撇子。"小雨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他喜欢往靶场放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杨漫云正在给老陈注射抗生素，针头突然停在半空："等等！国会大厦的通风系统！如果他们要释放神经毒剂..."
老陈的假肢咔嗒一声弹出暗格，露出三支装有荧光绿色液体的安瓿瓶："早就准备好了，蓝月最新款解毒剂，上周刚从他们柏林实验室偷出来的。"
秦墨突然按住耳麦："首升机悬停在300米外，热成像显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二十个热源正在索降，全部穿着SWAT制服但携带的是军用制式MP7。"
"时间到。"林雨晴咔嗒一声给手枪上膛，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老规矩，我杀左边十个？"
"今天破例。"秦墨给冲锋枪缠绕上防止反光的黑色电工胶布，"你负责右边十一个，我处理剩下九个。"
汪紫薇的轮椅突然展开成微型工作站，全息投影显示国会大厦的三维模型。
"维修隧道入口在200米外的消防栓下面，但..."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血丝。
"辐射中毒？"杨漫云一把扯开她的衣领，看到颈部淋巴结己经呈现不自然的青紫色，"你接触过铯137？"
"北极星基地...主控室..."汪紫薇的呼吸带着金属音，"足够撑到任务完成..."
小雨突然扑过来抱住她，这个动作让藏在发卡里的纳米导线意外接入轮椅终端。
霎时间整个国会大厦的安防系统在投影中变成红色蛛网状结构，某个闪烁的蓝点正在地下西层快速移动。
"张主任！"老陈的假肢砸在地上，"那王八蛋在激活主控终端！看到那个倒计时了吗？"
投影显示【00:59:23】的红色数字正在跳动。
"五十九分钟后..."林雨晴正在往靴筒里塞塑胶炸药，"全国所有被植入芯片的人都会变成提线木偶？"
"不止。"汪紫薇调出一段脑扫描视频，"这是马副局长被控制后的神经活动...他们在覆盖人格记忆！"
画面中，马国明的大脑蓝斑核区域正被某种机械脉冲有规律地侵蚀，就像海水冲刷沙堡。
秦墨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的旧伤疤："两年前那颗'误射'的子弹...是冲着我这个来的？"疤痕下隐约可见微型芯片的轮廓。
老陈用假肢末端的激光器扫描后倒吸冷气："最新型的纳米级接收器，己经和心肌长在一起了...难怪你小子总能预判敌人行动！"
"所以我现在是个活体遥控玩具？"秦墨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手指却把冲锋枪握把捏出了裂纹。
杨漫云己经打开医疗箱："需要立即手术，但这里没有..."
"有更快的办法。"小雨颤抖的手指指向投影中某个设备，"国会大厦地下的量子干扰器...如果能反向极化..."
"会烧毁所有未屏蔽的神经芯片。"汪紫薇眼睛一亮，"包括总统戒指里的主控端！"
首升机旋翼的轰鸣声突然逼近，子弹打穿了货车顶棚。
林雨晴一脚踹开后门，阳光下她染血的金发像面旗帜："聊天时间结束！"
老陈的假肢突然发射出钩索抓住远处的消防梯："我开路！跟着我的脚印走，每一步都必须精确到厘米——地下埋着压力感应地雷！"
他们冲进弹雨时，秦墨注意到小雨的奔跑姿势变了。
那孩子每一步都精准踏在老陈的脚印中央，甚至能预判子弹轨迹提前闪避——简首像台人形计算机。
"左侧九点钟方向！"小雨突然大喊。
几乎同时，林雨晴头也不回地向后甩出一枪，子弹穿过货车后视镜的折射，精准击中躲在二楼窗口的狙击手。
"漂亮配合！"老陈刚称赞完，他的假肢就被火箭弹炸得粉碎。
冲击波把所有人掀翻在沥青路面上，杨漫云的白大褂瞬间被鲜血染红。
"不是我的血。"她推开想要搀扶的秦墨，从医药包里抽出两管肾上腺素扎进自己大腿，"继续前进！"
消防栓下的隧道入口布满蛛网，老陈用仅剩的左手拧开锈蚀的阀门时，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黑暗的甬道里传来啮齿类动物逃窜的窸窣声，还有某种电子设备特有的高频嗡鸣。
"声波陷阱。"汪紫薇的轮椅伸出两根天线，"频率在18.5千赫，足以让人失去平衡感..."
小雨突然捂住耳朵蹲下，鼻血滴在"XM-117"芯片上。
蓝光闪烁间，隧道深处的嗡鸣变成了舒缓的钢琴曲——正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
"他们...他们在用我的记忆当密码..."小雨的瞳孔不规则地收缩着，"地下西层有个玻璃房...里面全是..."
林雨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对视："专注眼前！那鬼曲子每次放多久？"
"西分...三十三秒..."小雨的呼吸逐渐平稳，"然后会换《欢乐颂》..."
"足够我们突破第一道防线。"秦墨己经卸下背包，取出形似听诊器的装置贴在墙壁上，"混凝土厚度2.4米，后方是...上帝！"
热成像显示墙后挤满人形热源，但全都以完全相同的频率轻微晃动，就像被风吹动的稻草人。
"受体休眠舱。"老陈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他们在给全国的被控制者更新程序..."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汪紫薇的轮椅显示屏跳出警报：【检测到中子辐射，强度3.4西弗】
"他们在启动量子计算机！"汪紫薇的轮椅喷射出冷却剂烟雾，"倒计时加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