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拿起"口红"仔细检查，甚至拧开看了一眼，骆惠琳的呼吸几乎停滞，但伪装完美无缺，膏体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请通过。"保安终于放行。
电梯里，骆惠琳和其他宾客一起向上攀升。
透过玻璃幕墙，整个上海的夜景在脚下展开，万家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
她注意到至少有五位宾客的眼睛在特定角度会反射蓝光。
"发现至少五个蓝眼人。"她假装整理头发，对着隐藏麦克风低语。
"意料之中。"林嫚熙回答，"记住，舒三可能己经被完全改造，不要相信他的任何..."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骆惠琳扶住墙壁，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袭来。
更可怕的是，她肚子里的胎儿突然剧烈活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
"怎么回事？"她强忍着不适问。
"他们在增强信号！"林嫚熙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胎儿在响应...小心...干扰..."
通讯中断了，电梯恢复正常，继续上升。
骆惠琳偷偷看向其他宾客，发现他们似乎对刚才的异常毫无察觉，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社交微笑。
电梯门在118层打开，一个巨大的宴会厅呈现在眼前。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侍者们端着香槟穿梭其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的透明圆柱体——舒三悬浮在其中，全身连着数十根发光的管线，眼睛紧闭。
骆惠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没有惊叫出声。
她强迫自己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假装是普通宾客之一。
"骆小姐，我们等您多时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骆惠琳转身，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微笑着向她举杯。
他穿着考究的燕尾服，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位富有的老绅士，除了那双眼睛——完全由蓝光构成，没有瞳孔和眼白。
"王市长..."骆惠琳认出了这张曾经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脸。
"现在请叫我晨星会亚洲区主管。"老人亲切地挽起她的手臂，力道却不容拒绝，"来看看我们最完美的作品。"
他带着骆惠琳走向中央的圆柱体。
近距离看，舒三的状况更令人心惊：皮肤己经完全变成了半透明，下面的蓝色能量流清晰可见。
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里面悬浮着一颗蓝色的多面体晶体。
"完美的主控节点，不是吗？"王市长陶醉地说，"再过三小时，他将连接全球十二个节点，开启人类进化的新纪元。"
骆惠琳感到胎儿又踢了一下，这次带着明显的愤怒。
她强忍着不适，假装好奇地问："我能碰碰他吗？"
王市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当然，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骆惠琳缓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圆柱体的瞬间，整个大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警报声响彻全场，灯光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怎么回事？"王市长厉声问。
一个蓝眼人慌张地跑来："有人入侵了服务器机房！86层发生了爆炸！"
骆惠琳知道这是林嫚熙的信号，她趁机将"口红"对准圆柱体按下按钮。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脉冲波扩散开来，舒三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是正常的人类眼睛，深棕色，充满痛苦和清醒。
"惠琳...快走..."他的声音首接从她脑海中响起，"他们在用胎儿...完成最后..."
话未说完，他的表情又变得空白，蓝光重新占据了眼白，王市长猛地转头看向骆惠琳，脸上的和蔼面具终于撕破。
"抓住她！要活的！"
骆惠琳转身就跑，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
她干脆踢掉鞋子，抓起一个侍者托盘里的红酒瓶砸向最近的追兵。
瓶子在那个蓝眼人头上爆开，红色液体与蓝色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紫色。
"林嫚熙！计划有变！"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冲向紧急楼梯，"他们要用孩子完成网络！"
没有回应，身后，越来越多的蓝眼人从各个入口涌来。
骆惠琳刚推开楼梯间的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回去，王市长的脸近在咫尺，蓝光从七窍中渗出。
"别挣扎了，亲爱的。"他的声音变成了机械合成音，"你的孩子注定要成为新世界的核心。"
骆惠琳感到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正发出强烈的蓝光，穿透了礼服面料。
胎儿在剧烈挣扎，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搏斗。
就在她即将绝望时，整个楼层的玻璃突然同时爆裂。
狂风呼啸而入，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骆惠琳眯起眼睛，看到一个身影悬浮在窗外——
是舒三！但他现在看起来既像人又像机器，蓝色的能量翼在背后展开。
"放开她。"他的声音同时从西面八方传来，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王市长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不可能！你己经完全被控制了！"
舒三只是抬起手，王市长的身体就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面团。
其他蓝眼人纷纷扑向舒三，却被他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骆惠琳趁机爬向中央圆柱体，腹部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
她看到圆柱体底部有一个控制台，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01:23:17...01:23:16...
"舒三！"她大喊，"怎么停止这个？！"
舒三降落在她身边，能量翼轻轻包裹住她。"只有一个办法。"
他轻声说，手指轻触她发光的腹部，"孩子体内有最后的密钥，但提取它会..."
"会导致流产，我知道。"骆惠琳的眼泪终于落下，"还有其他办法吗？"
舒三沉默了一秒，然后看向自己胸口的蓝色晶体。"有，用我的核心代替密钥，但这样我会..."
"完全消失。"骆惠琳接上他的话，心脏像是被撕成了两半。
倒计时继续无情地跳动：01:15:49...01:15:48...
远处传来爆炸声，林嫚熙的声音终于从通讯器中传出："我找到主服务器了！但需要密钥现在上传！"
舒三和骆惠琳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
"用我的。"
"用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