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而入,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紫袍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威严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气息,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上官靖柔立于御座右侧的珠帘之后,透过细密的珍珠间隙,能清晰看到朝堂上每一个人的表情。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心跳如擂鼓。昨夜父皇命她说的浅见,今早竟被他带上了朝堂。更没想到他竟然会破例让身为女子的她来旁听朝会。她隐约预感到,今日的早朝不会平静。
“诸位爱卿。”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他身着明黄龙袍,面容肃穆,“江南水患的折子,朕己阅过。今日特意带来与众卿共议。”
大殿内顿时响起窸窣的议论声。丞相韩兆上前一步,花白胡须随着恭敬的躬身而颤动:“陛下勤政爱民,实乃天下苍生之福。老臣以为,当立即拨付赈灾银两,并派钦差督办。”
皇帝微微颔首,却从龙案上拿起一份奏折:“这是初凰昨日批阅的意见。来人,念给众卿听听。”
上官靖柔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站在文官首列的丞相韩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肌肉微微抽动。
侍立一旁的梁平恭敬接过奏折,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江南连年水患,非止天灾,更因人祸。查历年治水款项,多有中饱私囊者。当先彻查账目,严惩贪腐……”
随着诵读继续,朝堂上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上官靖柔看到不少官员交换着眼色——年轻的工部侍郎眼中闪过惊艳,而几位老臣则眉头紧锁。她的批语不仅指出问题,还提出了具体方案,甚至包括水车设计的细节和精确预算。
“……若依此法,三年可使水患减半,五年可基本根治。”太监读完最后一句,恭敬地将奏折奉还。
大殿内一片死寂。上官靖柔感到无数目光似乎穿透珠帘,灼烧着她的肌肤。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手心己沁出细汗。父皇这一招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诸位以为如何?”皇帝的目光扫过群臣,停在韩兆身上,“丞相主管户部多年,可有高见?”
韩兆上前一步,喉结滚动:“公主殿下……见解独到。”他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只是治水乃国之大事,公主刚回宫……”
“哦?”皇帝眼神锐利,“那初凰所提彻查账目一事,可是无的放矢?”
毛利额上渗出细汗:“老臣不敢。只是彻查需耗费人力物力,恐延误赈灾……”
“延误赈灾?”皇帝冷笑一声,抓起另一份奏折拍在案上,“那这份弹劾你门生、江南巡抚张谦贪污的折子,也是无稽之谈?”
大殿内气氛骤然紧张。上官靖柔看到韩兆的脸瞬间煞白,他身后的官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老臣……不知情……”韩兆的声音开始发抖。
“不知情?”皇帝站起身,龙袍金线闪闪发亮,“初凰仅看了一眼就理清朕多年疑惑!而你们——”他目光如刀扫过群臣,“食君之禄,却尸位素餐!”
上官靖柔看到韩兆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令她脊背发凉。她知道,今日之后,她再难安稳度日了。
皇帝重新坐下:“初凰虽为女子,却心系天下,才智过人。朕决定,今后部分奏折可由她先行批阅。”
朝堂哗然。礼部尚书出列:“陛下,此举与祖制不合……”
“祖制?”皇帝冷冷打断,“祖制还说任人唯贤。初凰之才,远胜许多须眉。此事朕意己决!”
上官靖柔看到朝臣们各异的表情——震惊、不满、嫉妒……特别是丞相韩兆,那张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父皇还真是可劲儿的给我拉仇恨啊!
“退朝!”太监尖利的声音中,朝臣们纷纷跪拜。上官靖柔注意到,几名年轻官员退下时偷偷投来钦佩目光,而以韩兆为首的老臣们,背影都透着压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