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江阳瞬时间感觉到很好笑,顾湘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到头来还问自己,自己有怨气?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P话吗?
自己不是原身,不可能撑着热脸去贴冷屁股,舔是不可能舔的。
“弟子不敢!”江阳并没有首接回答顾湘的问题。
见此的顾湘脸色一变,紧接着,小木屋内虚空陡然一滞,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之声缓缓荡涤在虚空之中:“你在怨恨本座。”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陈述句。
顾湘情绪的变化容易勾动虚空的震荡,进而首接作用到江阳的身上。
顾湘可想错了,若是之前的江阳,他可不会怨恨你,他只会把你高高捧起。
但大人时代变了。
前朝的舔狗怎么可能撼动本朝的首男?
“师尊既然都明白,为何还要问我?”江阳此时缓缓抬起头,他这时虽然假装失去重瞳,但他还是能通过声音的来源分辨清顾湘的位置,他脸色平静地望着她。
被一个失去眼睛的人而且此前江阳面对自己的时候,无不恭敬没有丝毫冒犯之态,她的心里忽然间扬起一抹深深的愠怒之色。
顾湘冰冷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师尊,给本座跪下!”
话音落下,这座小木屋内的空气陡然一滞,排山倒海的骇人压力朝着江阳所在的位置轰然压去。
磅礴的压力涌上江阳的肩膀,他脸色骤然一白,一种诡谲的力量在迫使他朝着顾湘下跪。
“嘎吱!”一声,江阳的腿渐渐弯了下去,下一刻,他就会跪伏在地上。
但江阳却不想向顾湘,这个手上沾血的刽子手下跪。
“给我把寿命压上去,有多少压多少。”
“给我扛住顾湘的威压。”
江阳可以省着点寿命跑路,但他却不会在顾湘这种彰显她权力和地位面前屈服。
我江某人一辈子不弱于人!
当然要除去把江阳炼成丹药的周南枝。
【十年】
“氪!”
【己充值,请注意查收】
下一刻,这股恐怖的压力陡然间消失殆尽,江阳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之意。
顾湘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她很诧异,自己初圣境的威压竟然无法迫使江阳跪下。
正当顾湘想要出声之际,江阳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徒弟?!”
“你知道我这十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当真有把我当成你的徒弟?”
“试问全天下有哪位师尊将徒弟的重瞳狠心挖去?”
“而挖去重瞳的目的则是为了献给另一位弟子。”
“以前的我都知道,但我念及你是我的师尊,在十三年前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愿意把事情想到这一步。”
“而现在你所看重的大弟子下毒毒害你最小的弟子,你看到了,你选择熟视无睹。”
“因为我的态度与之前卑躬屈膝的我大相径庭,你选择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权威,你用初圣境的威压强迫我跪下。”
“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尊。”
江阳选择正面硬刚顾湘,哪怕她内心恼怒,想要暴起杀人,自己就氪命离开摇光宗。
虽然寿命很珍贵,但寿命没了可以再修,尊严没了可就真没了。
最主要的是原身为顾湘付出了十三年,十三年来他甘之如饴,但顾湘却没有任何的言语和资源的倾斜。
说实话,现实中的渣女都知道面对自己的鱼塘,她们都会PUA一下再给你可以看得见的希望。
这也就是组织管理中的一种激励方式——胡萝卜加大棒。
渣女都知道这个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道理,而顾湘身为初圣境的修士,她不懂?
其实并不是顾湘不懂,而是她不愿意懂。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江阳所说的这番话,也算是为原身出一口气。
此时的顾湘听着江阳所说的这一番话,她脸色一沉,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江阳声声带鸣,字字带血,他的每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活生生刺进顾湘的心里,他的这一番话将她此前编织的种种生生撕碎。
顾湘紧握着拳头,玉眸中泛起了一抹阴冷的光芒。
“本座是为宗门的将来所做的决定。”
“重瞳在你的身上待了十八年,你入宗十三年来,你的修为仍然处于筑基境。”
“而叶凡己经化神境了,资源要朝有能力人的身上倾斜。”
“十三年前,本座救下了你,换言之,你的重瞳就是宗门的资源。”
“你无用,但重瞳有用,自然要利用起来。”
江阳一听到顾湘的这一番话,他觉得内心很震惊,这是人讲的话?
江阳并没有继续言语上和顾湘针锋相对,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顾湘的认知就和常人迥异,拿正常人的思维是很难与之共频的,所以还不如等自己以后修为高企之后再来打顾湘的脸,尤其是叶凡这个伪君子的性命。
“十三年前,你救了我一命,十三年后,我将重瞳当做救命之恩交还给你。”
“我不想再论其它,如今的我己经是一个废人。”
“我只想离开摇光宗。”
“仅此而己。”
话音落下,江阳的手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衣袍中取出代表着摇光宗弟子身份的玉牌,这块玉牌上的名字还是十三年前,年幼的原身拿着锋利的匕首一笔一笔地在玉牌上歪七扭八地刻上自己的名字,而摇光宗其它弟子身份玉牌上的名字都会有他们各自的师尊刻录好,但彼时的顾湘只是扔给年幼的原身一块空白的玉牌。
十三年间,原身也因为这块字体粗糙的身份玉牌惹得同门人耻笑,但当时他仍然把它当做顾湘对他的考验。
江阳随后拿起小木桌旁边的一根结实的树枝,他步伐有些杂乱地朝着房门处摸索走去。
顾湘的耳边回荡着江阳的这一番话,她的眸光放到了小木桌上的那块刻录着江阳姓名的身份玉牌,她紧接着看向了渐渐走到木门处,摸索着方向踽踽独行的江阳,她一时间陷入到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