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泼在林羽脸上，他猛地呛醒，肺部火辣辣地灼烧着。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手被铐在一张铁椅上，手腕上的皮肤因挣扎而磨出血痕。房间没有窗户，墙壁是粗糙的水泥，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磁带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醒了？"
阴影里走出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林羽眯起眼，认出了他——陈默，国际刑警组织亚洲区缉毒组前负责人，三年前因"内部调查"离职，此后销声匿迹。
"陈默？"林羽嗓音嘶哑，"你为谁工作？"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磁带里传来一段模糊的对话：
"……第七批货己经进入港口……检测报告……联合国卫生标准……"
林羽瞳孔骤缩——这是赵厅长的声音。
录音戛然而止。陈默俯身，刀尖抵在林羽的喉结上："你知道这段录音的价值吗？"
"你想要什么？"
"真相。"陈默的眼里闪过一丝癫狂，"三年前，我查到一条从金三角经缅甸、印度，最终进入欧洲的毒品网络，代号‘极乐’。每次行动前，情报都会泄露，我的队员一个接一个死在‘意外’里。"
他猛地扯开衬衫，胸口赫然是一道狰狞的弹痕："最后一刻，我才发现，泄密的人就在国际刑警高层。"
林羽盯着他："所以你现在是复仇？"
"不，"陈默冷笑，"是清算。"
他按下遥控器，墙壁上的投影仪亮起，显示出一份联合国文件——《全球饮用水矿物质添加计划》，签署日期是明天。文件末尾的批准名单里，赵厅长的签名清晰可见。
"X-9的化学结构经过改良，混入氟化剂后无色无味，常规检测无法识别。"陈默的声音低沉，"一旦通过‘合法渠道’进入全球供水系统，瘾君子会在三个月内暴增十倍，而幕后黑手……"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张国际银行流水，资金最终流向一个代号"第七账户"的离岸户头。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谁在操控这一切？"
陈默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脸色骤变，迅速关闭投影，一刀割断林羽的手铐："走！"
门被踹开的瞬间，陈默推开林羽，自己迎向冲进来的武装人员。消音手枪的闷响中，他的胸口炸开血花。林羽撞破通风管道栅栏，钻入前听到陈默最后的嘶吼："第七联络人是——"
一声枪响，话语永远中断。
通风管道错综复杂，林羽的伤口在爬行中再度撕裂。半小时后，他从一栋废弃工厂的排水口爬出，夜色己深，日内瓦湖面的冷雾笼罩着码头。
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陈默临死前塞入的微型存储器。
最近的网吧在三个街区外。林羽用偷来的外套遮住血迹，开了一台角落的电脑。存储器里只有两个文件：
"74-0060"——一份二十年前的实验档案，记录着七名亚裔女性被注射某种药物后的生理反应，其中第六号的代号正是"0060"，照片上的女人与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第七账户"——近十年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一家名为"冰川矿业"的空壳公司，而公司注册地的公证人签名……是赵厅长。
林羽的指尖发冷。
突然，屏幕弹出警告框："远程访问检测中……"
他立刻拔出存储器，但为时己晚——网吧的玻璃门被撞碎，西名持枪者闯入。林羽抄起键盘砸向最近的敌人，趁乱撞开后门冲入小巷。
子弹在身后呼啸，他拐进一条堆满集装箱的码头区，跳入一艘停泊的渔船。船舱里堆满印着"UNICEF"的食品箱，但撬开一看，里面全是蓝色结晶。
"找得挺快啊。"
甲板上传来戏谑的声音。林羽抬头，看到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倚着栏杆，手里握着一把麻醉枪。
"赵厅长的得力干将，久仰。"男人推了推眼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冰川矿业’的CEO，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林羽冷笑："所以X-9的全球销售网，是你搭建的？"
"销售？"男人摇头，"太低级了。我们要的是‘合法化’——通过联合国让全世界主动接受它。"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壮汉架上来一个昏迷的女人——白发凌乱，手腕上有火鸟纹身。
林羽的血液凝固："……妈？"
"惊喜吗？"男人微笑，"0060号实验体，唯一存活下来的样本。她的血液里有一种特殊抗体，能延缓X-9的毒性……可惜提取技术还没完善。"
他举起一支注射器，里面荡漾着金色液体："所以我们需要你——她的首系血亲，来做最后测试。"
林羽突然笑了："你们犯了个错误。"
"哦？"
"不该让我看到这个。"
话音未落，林羽踹翻身旁的油桶，打火机点燃渔网甩向男人。火焰轰然爆燃，混乱中他扑向母亲，却被麻醉针射中肩膀。
视野模糊前，他听到男人恼怒的咒骂："……带他们上船！第七实验室等着呢……"
意识浮沉中，林羽感觉到自己被拖行，随后抛进一个冰冷的金属空间。引擎的震动从身下传来——他们在货轮上。
黑暗中，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母亲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听好……X-9的催化剂是氟化剂……解药在……"
一阵电流声突然炸响，舱门被粗暴拉开。刺眼的灯光下，赵厅长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注视他们。
"时间到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