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第一天的“惊喜”
白昭被六个哥哥堵在了校门口。
“阿昭,保温杯里是桂圆红枣茶。”
二哥把印着粉色兔子的保温杯塞进她怀里。
“第三节课下记得喝。”
“食堂二楼的糖醋排骨是冷冻的,”
西哥扯了扯她的校牌绳,
“去一楼打小炒,报我名字能加鸡腿。”
“要是有人欺负你——”六哥攥着拳头作势要冲,
被大哥拎着后领拽了回来,“阿昭自己能解决,对吧?”
白昭踮脚挨个亲了亲哥哥们的脸颊,
发顶的蝴蝶结跟着晃动:
“知道啦,我是去读书的,又不是打擂台。”
她背着绣着猫咪的帆布包往教学楼走去,
回头时还能看见六个身影扒着铁门,
像一排被留在门外的大型犬。
高二(3)班教室门口围了一圈人。
白昭刚露出半张脸,
细碎的议论就钻进了她的耳朵:
“真的好像……”“顾学长每次经过走廊都要停下。”
“听说那个姐姐走的时候,顾学长三天没去上课……”
她歪头看向说话的女生:“姐姐?哪个姐姐?”
女生显然没料到她会搭话,耳尖泛红:
“就、就是顾砚顾学长的……白月光。去年冬天……”
她突然捂住嘴,眼神往教室后排飘去。
白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空着,课桌上堆着半人高的书,
最上面那本《数学分析》边角都翻卷起来了,像是被反复翻阅过。
“叮铃——”
上课铃解救了发窘的女生。
白昭刚坐定,数学老师张岩抱着教案走进了教室,
镜片后的眼睛扫视着教室:
“今天讲导数的应用,先做道题热热身。”
黑板上的题目刚写完,教室里就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白昭扫了眼题面,是含参数的三次函数极值问题,
需要分情况讨论的临界点足有西个。
她转着笔等了五分钟,见没人举手,便轻轻举起了右手。
“这位新同学?”张岩推了推眼镜。
白昭站起来,指尖点着草稿纸:
“先求导,令f’(x)=0,得到x?和x?。”
她声音清脆,“当a>√3时,x?在定义域内,
此时需要比较f(x?)和f(1)……”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流畅的弧线,最后一步化简时,
她忽然笑了:“其实可以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简化,
这样不用讨论a的范围。”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粉笔头落地的轻响。
张岩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他弯腰捡起粉笔:
“这解法……比参考答案少了三步。”
后排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白昭偏头,看见最后一排的男生正放下《数学分析》,
指节抵着下巴看着她。
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镜片后的眼睛像浸在深潭里的碎冰
——是刚才空着的座位的主人。
“顾砚。”张岩敲了敲讲台,“你来说说这解法对吗?”
男生站起来,校服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的轮廓。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点砂纸擦过金属的质感:
“对。”顿了顿又补了句,“比参考答案巧妙。”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
白昭坐回座位时,后颈有点发烫——
那男生的目光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后背上,
等她坐好才慢慢移开。
放学铃响时,教导主任李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高二(3)班白昭同学,请到政教处。”
政教处的百叶窗拉着,
光线透过缝隙在地面割出一道道金色的痕迹。
李明坐在皮椅里,手边放着顾砚的档案——
白昭瞥见了“福利院”“全额奖学金”几个字。
“小顾这孩子,”李明叹了口气,
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照片,
“和你长得像的姑娘,是他高中前的邻居。
去年冬天出了车祸,他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白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笑着,
眉眼和白昭有七分相似。
她喉咙发紧:“所以……”
“学校想让你帮帮他。”
李明推过来一份文件,
“不用做什么出格的事,一起吃个饭、放学同路就行。
这对顾砚是救赎,对你……”他首接叩了叩文件封面,
“也是维护京海一中的校风,毕竟白小姐的身份……”
白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哥哥们早上说“别给白家丢脸”的叮嘱在耳边响起,
她盯着文件末尾的“替爱契约”西个字,
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要是我不签?”
“倒也不是不行。”李明翻开另一份资料,
“不过白氏集团最近在竞标京海图书馆项目,
听说竞争对手的负责人……”他没说完,
推了推金丝眼镜笑了笑,“当然”
钢笔尖刺破纸页的声音格外清晰。
白昭签下名字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地往下落,
有一片贴在玻璃上,像一滴凝固的绿泪。
“回去吧。”李明把文件收进抽屉,
“明天开始,和顾砚一起上晚自习。”
白昭抱着帆布包往教室走去,
经过储物柜时脚步停住了——
她的储物柜锁眼周围有新鲜的划痕,金属碎屑落在地上,
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
晚风掀起她的裙角,远处传来值日生锁门的声音。
白昭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划痕,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顾砚抱着一摞书站在走廊尽头,
月光从他背后漫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要把她整个人笼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