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
林凡在那个小破隔断间里，硬生生挺尸了两天！
除了第一天靠着老乞丐那半块饼，外加捡了个被人丢弃的、还剩一口气的矿泉水瓶，刮了点水底，他就再没进过食。
“咕咕咕——咕噜噜——”
肚子里的交响乐，从刚开始的婉约派，己经进化到了重金属摇滚，时不时还来一段B-Box助兴。
林凡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只正在努力织网，准备今天中午加餐的蜘蛛老兄。
“蛛兄，你说……我还有救吗？”
蜘蛛没理他，大概觉得这货连当储备粮的资格都没有。
【叮！宿主生命体征监测中……饥饿度92%，脱水度15%，综合健康指数：濒危！】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大人，您的“躺平修行”己初见成效，距离“饿殍遍野”成就仅一步之遥！再接再厉嘻嘻~】
“嘻你大爷！”
林凡猛地从床板上弹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脚踝的旧伤。
“嗷！”
他抱着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饿死！”
他想起清洁工大妈那句“饿死才丢人！”
他想起老乞丐那句“人活着，总得有点念想！”
他妈的，老子的念想就是先填饱肚子！
“老王……工地……”
林凡眼里闪过一丝光，虽然微弱得像手机没电前的最后一格信号。
他被老王赶出来了，没错。
他是个扫把星，也没错。
可他现在，除了那张帅得掉渣的脸，和一身还不算太臭的“丐帮七代长老”限量款工装，就只剩下不要脸了！
“对！不要脸！”
林凡一拍大腿，仿佛顿悟了什么人生至理。
他爬下床，对着那面缺了个角、能照出七八个影子的破镜子，开始演练。
“王哥！王大善人！您看我这小身板，虽然瘦了点，但骨头里都是力气啊！”
他摆出一个自以为很猛男的姿势，结果肚子“咕”地一声，首接破功。
“王哥！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一天一顿！不！两天一顿也行啊！”
他噗通一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跪”了下去，结果膝盖首接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嘶——”
这他娘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乞活”技能的初级演练，熟练度+0.0001%。】
“滚！”
林凡骂了一句，心里却有点打鼓。
就他现在这造型，瘸着一条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窝深陷，说他是从哪个古墓里刚爬出来的都有人信。
老王能要么？
“不管了！饿死事小，失节……呸！饿死事大！”
林凡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挪出了出租屋。
巷子口，那几条对他行过注目礼的野狗兄弟，今天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
“汪！（兄弟，今天气色更差了啊！）”
林凡没力气跟它们计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工地上那大锅饭的香气。
虽然他上次连肉末都没见着。
足足挪了快一个小时，那熟悉的“热火朝天建筑公司”的牌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工地门口，工头老王正叉着腰，对着一个磨洋工的小年轻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是蜗牛成精了还是怎么着？搬块砖能歇八回！老子花钱请你来当大爷的？”
骂声洪亮，中气十足。
林凡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拖着条伤腿，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饿得快完蛋”的悲壮姿态，出现在了老王面前。
老王刚骂完人，一扭头，看见林凡。
那张黑脸先是愣住，然后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你……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老王指着林凡，手指头都在哆嗦，活像下一秒就要掏出桃木剑。
“不是……老子不是给你遣散费让你滚蛋了吗？你小子阴魂不散啊！”
周围的工友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哟，这不是咱们工地的‘福星’林大少吗？”
“啧啧，几天不见，这是又去哪个犄角旮旯历劫了？造型更别致了啊！”
林凡脸皮发烫，但他忍住了！
为了饭！
他“噗通”一声，想给老王跪下，结果腿脚不利索，动作没做到位，变成了一个屁股蹲儿，首接坐在了地上。
姿势……相当不雅。
“王……王哥！”
林凡也顾不上形象了，坐在地上就嚎上了，声音带着哭腔，情真意切。
“王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不不不，是把我给收了吧！”
“我不要工钱！一分钱都不要！您就赏我口饭吃，让我在这儿干点杂活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还想去抱老王的腿，结果被老王一脚给躲开了。
“起开！起开！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
老王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复杂。
这小子……是真饿疯了？
“林凡，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老子这儿是慈善堂啊？”老王没好气地说道，“你一来，不是工具坏就是人受伤，老子这工地迟早让你给克黄了！”
“王哥，我改！我肯定改！”林凡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以后离那些铁家伙远点！我就扫扫地，捡捡垃圾，绝对不碰任何带尖儿的、带刃儿的、能响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实在不行，您让我在这儿给大伙儿喊加油也行啊！我嗓门亮！”
“噗——”
旁边有工友没忍住，首接笑喷了。
老王嘴角也抽了抽。
【叮！好运逆转反噬持续影响中！】
【检测到宿主“厚颜无耻”属性临时大幅提升！目标人物老王“嫌弃值”被动降低5%】
林凡：“……”这狗系统，夸人都这么别致。
老王盯着林凡看了半晌，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品。
“你小子……是真没地方去了？”
林凡猛点头，眼泪汪汪：“王哥，我要是还有别的活路，我能来这儿丢人现眼吗？我这两天，就靠半块饼活着了！再没口吃的，我就得去跟野狗抢食了！”
他说着，还特意挺了挺那空空如也的肚子。
老王沉默了。
工地上，一时间只有风吹过脚手架发出的“呜呜”声。
所有人都看着老王，等着他的决定。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那因为饥饿而加速的心跳声。
半晌，老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他看着林凡，眼神闪烁。
“行吧。”
老王突然开口。
林凡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谢谢王哥！谢谢王哥！”
“先别急着谢！”老王打断他，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工钱，别想了。饭，可以管你一顿，中饭。”
他指了指工地角落里堆着的一大堆建筑垃圾，有碎砖头，有烂木方，还有各种废弃的包装袋。
“看到那堆垃圾没？”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垃圾堆得像座小山。
“今天，你就负责把那些玩意儿，给老子清出去，扔到外面的垃圾站去！”
老王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干得完，中饭管饱。干不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以后，别再让老子看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