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金砖缝里渗着紫黑黏液,明帝攥着奏报的手指深陷进龙椅扶手上的蟠龙纹.....
御案前跪着的九门提督正在发抖,头盔上的红缨被殿外飘来的紫雾染成暗褐色!
"陛下,西首门的守军……"
"都变成了啃食同伴的活尸,城门彻底堵死了!"
"废物!"
明帝猛地将奏报砸在提督脸上,黄绢上 "紫雾封城,百姓异变" 的朱砂字迹还在晕染。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园看到的景象, 最得宠的宸妃后颈突然浮现蝶纹,侍寝时竟化作血蝶钻进他的袖口,如今那前臂上还留着月牙形的咬痕....
吏部侍郎连滚带爬地闯入,"陛下!大理寺李大人殁了……”
“他、他儿子在后颈现了蝶纹,把李大人的心肝都掏出来了!"
侍郎的瞳孔里映着殿外禁军互相撕咬的画面,
"太医院说要焚城,可长乐公主府里传话说……"
"住口!"
明帝抓起案头的朱笔砸了过去,殿顶的藻井突然渗出紫血,无数蝶蛊顺着盘龙柱爬下,太极殿内顿时飞满了紫色的蝶蠱....
"必须焚城!" 太常寺卿举着沾血的礼记,书页间夹着半只蝶蛊翅膀,
"周官曰 蝈氏掌去蛙黾,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 "
"如今蝶蛊为患,当以艾草雄黄混合桐油,焚尽内城三里!"
话音刚落,脚下的金砖突然爆裂,一只血色蝶蛊从裂缝飞出,将他的舌头啄成烂泥,惨嚎声响彻整座大殿....
兵部尚书瘸着腿上前,"焚城?内城囤着三年军粮!"
指向殿外正在燃烧的储粮库,"昨夜蝶蛊啃断了防火渠,现在西城己经烧起来了!"
尚书腰间的金鱼袋突然炸开,数百只蝶蛊蜂拥而出,在他眼球上织出紫黑的网。
明帝看着满地蠕动的蝶蛊,突然想起幼年时乳母讲的故事,先帝在太液池底用蝶蛊师骸骨布阵,那些骨头在月圆之夜会发出婴儿啼哭......
猛地掀起龙椅坐垫,底下果然藏着半块沉香木,木纹与宋垂天手中的残片恰好拼合,只是木面上多了行血字,
"以我血脉,解你蛊咒 "
看字迹正是自己颇为疼爱的妹妹长乐公主所留!
禁军统领举着染血的腰牌冲入长乐公主府时,长乐公主正用银簪挑着烛芯。
"陛下派你来取我的心?"
长乐公主轻笑,银簪突然化作血蝶,钉入统领咽喉....
密道里的明帝攥着沉香木,听着统领临死前的惨叫.....
这是内侍瞒着所有人修建的暗道,地砖下埋着镇国公府进献的 "万蛊碑",碑上刻着用活人血祭解蛊的方法!
明帝抚摸着碑上模糊的缠枝莲纹,想起十年前镇国公府嫡女跪在丹墀下的模样,后颈也有同样的蝶纹,却被先帝亲手剜去心脏做了蛊引....
"陛下果然来了。"
长乐公主的声音从碑后传来,手里拎着个血袋,里面装着还在跳动的人心,
"这是李大人的心,你看这上面的蝶纹,像不像当年你剜去的那颗?"
血袋突然破裂,人心化作万千血蝶,在明帝面前飞舞....
太液池边的九座祭坛正在滴血,明帝被铁链锁在中央的蝶形石柱上!
长乐公主用银刀划开他手腕,鲜血顺着凹槽流入祭坛,紫雾中突然浮现出镇国公府满门的冤魂,他们后颈的蝶纹与明帝的赤色纹路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
"先帝用他们的血养蛊,现在该你还了!"
先帝本想放过镇国公府,是他偷偷将蝶蛊卵混入镇国公的参汤,又伪造了通敌密信.....
明帝心口的赤色纹路突然炸开,九座祭坛同时崩塌,无数冤魂从瓦砾中飞出,将长乐公主团团围住.....
贫民窟的破窑里,瞎眼老妪将最后一把雄黄撒进陶罐.....
城南义庄的少年举着羊脂玉镯狂奔,镯身上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月光下写成新的字迹:"双生蝶魄,血祭破阵"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的路线,恰好与慕容雪后颈的蝶纹、顾南溟后颈的伤疤、宋垂天心口的胎记连成了太极图案.....
这个图案,正是当年镇国公府设计的破阵关键!
破庙前,慕容雪的长刀突然爆发出金光,刀刃上的缠枝莲纹与解语蝶共鸣,将扑来的血蝶全部震碎。她看着蝶群退去的方向,后颈的蝶纹正在发烫.....
"镇国公府的冤屈,该由我们自己来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