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
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这是淮南王李冀为了迎接他的新主子
——陆骁和云舒晚而特意举办的。
宴会上山珍海味，流水一般地呈上。
们的舞姿，婀娜动人。
乐师们的乐曲，靡靡动听。
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种歌舞升平的氛围之中。
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虚假平静。
李冀端着酒杯，亲自来到陆骁和云舒晚的席前。
他那张总是充满了算计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将军、夫人。”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罪臣能得二位宽恕己是天恩浩荡。”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
“唯有献上我淮南所有的兵马钱粮，并助将军早日完成‘靖难’大业，方能赎罪于万一。”
他说得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仿佛他才是那个对三皇子最恨之入骨的人。
陆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不置一词。
云舒晚则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王爷有心了。”
她的声音很淡。
“你的忠心，我和夫君都看到了。”
“只是……”她话锋一转，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听说王爷在向我们‘献上忠心’的同时。”
“似乎也向京城那位送去了一份不小的‘孝心’啊。”
李冀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他知道瞒不过。
他也没想过能瞒住。
他干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着云舒晚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夫人明察秋毫！罪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他抬起头，脸上是一副“我有苦衷”的表情。
“罪臣确实将小女送往了京城。”
“但那绝非罪臣本意啊！”
“那是伪帝李琮强行下旨索要！”
“他听闻小女婉儿薄有才名。便强行将她召入宫中名为‘侍奉’，实为……人质！”
“罪臣手无兵权如何敢与天子相抗？只能忍痛将小女送入虎口啊！”
他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
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皇权胁迫、不得不牺牲女儿的可怜父亲。
云舒晚看着他那堪称精湛的演技心中冷笑。
好一个“身不由己”。
若不是她早己从情报中得知。
是你李冀主动将女儿作为“投名状”献给李琮以换取信任。
她或许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哦？是吗？”
云舒晚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倒是也听闻【上官婉】郡主非同一般。”
她特意加重了“上官婉”这三个字。
这个随母姓的郡主，才是淮南王府真正的智囊。
“都说她智计无双，有‘女中诸葛’之称。是王爷你最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
“伪帝将她留在身边。看来不是当做人质。”
“而是引为心腹和智囊啊。”
李冀听着云舒晚将他女儿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更是大骇。
他知道在这个如同妖孽般的女人面前。
任何的隐瞒和算计都是徒劳。
他干脆心一横彻底豁出去了。
“不瞒夫人！”他再次磕头“小女婉儿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她也确实是伪帝如今最倚重的人。”
“但她更是罪臣安插在伪帝身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只要将军和夫人能饶恕罪臣。”
“罪臣愿让小女在京城作为内应！为二位传递情报，搅乱朝纲！”
“助二位早日攻破京城！”
他这是在用自己女儿的价值，来换取自己的性命和富贵。
无耻。
却也聪明。
云舒晚看着他。
许久才缓缓地笑了。
“好。”
“王爷的这份‘诚意’我和夫君收下了。”
“希望郡主在京城不要让我们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