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乱局,因为云廷山的死,而暂时告一段落。
但整个大渊王朝的乱局,才刚刚开始。
王翦将军在清缴了黑苗余孽后,立刻封锁了整个南疆,并以“清君侧、诛国贼”的名义,宣布不再听从京城三皇子一派的任何号令。
一时间,天下震动。
各地藩王、手握重兵的将领,纷纷以此为借口,拥兵自重,与京城形成了事实上的对立。
大渊王朝,名存实亡。
一处位于南疆边境属于沈家旧部的秘密庄园内。
云舒晚和陆骁,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你必须立刻返回北境。”
云舒晚的手指,点在朔方城的位置,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天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镇北军,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陆骁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他知道妻子说得对。
北境,是他的根基,是他的一切。
可……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云舒晚,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担忧。
“那你呢?”他声音沙哑地问,“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云舒晚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她看向地图上,那片代表着南疆的广袤区域。
“云廷山虽然死了,但沈家在这里,还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商路、人脉、财富……这些,都是我们未来争霸天下的资本。”
“现在,南疆大乱,王翦将军和白苗土司,都在忙着抢地盘。这正是我们浑水摸鱼,将这些力量,重新收归手中的最好时机。”
“我要留下来,亲自处理这些事。”
“不行!”陆骁想也不想,就立刻否决。
“太危险了!南疆鱼龙混杂,人心叵测。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反驳她的决定。
云舒晚看着他那焦急而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关心她。
她走上前,轻轻地,为他抚平了紧锁的眉头。
“夫君,你忘了,我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笑了笑,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我有赵七他们护着,有秦伯的情报网支持,更有……你不知道的保命底牌。”
“我留在这里,比回北境,作用更大。”
“北境,有你坐镇,固若金汤。而我,要为你,在南方,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钱袋子’和‘顺风耳’。”
“我向你保证,”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最多三个月,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边。”
陆骁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看着她脸上那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她的。
也……不该劝她。
他的妻子,从来都不是一只能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是翱翔九天的凤凰。
她的舞台,应该像她胸中的丘壑一样,广阔无垠。
他能做的,不是折断她的翅膀,将她锁在身边。
而是,努力地,去为她,撑起一片,能让她自由飞翔的、更高、更广阔的天空。
许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把林虎,和三百亲卫,都留给你。”
“不。”云舒晚再次摇头,“林虎是你的亲卫队长,必须跟着你。三百亲卫目标太大,反而容易暴露。”
“赵七他们,就足够了。”
“你……”陆骁还想说什么。
云舒晚却踮起脚尖,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堵住了他的嘴。
“夫君,相信我。”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只需要,在北境,等我回来。”
那一夜,两人都没有再谈论任何关于天下、关于战争的话题。
他们只是紧紧地相拥而眠。
仿佛,想将对方的气息,都深深地,刻入自己的骨血里。
第二天清晨。
陆骁带着大部队,踏上了返回北境的归途。
云舒晚站在庄园的门口,一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我们也该,开始干活了。”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赵七,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微笑。
“第一站,我们就去拜会一下,那位,刚刚大获全胜的……白苗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