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认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云舒晚的耳中。
她并不意外。
对于郭图那样,骄傲到了骨子里的人而言。
寻常的恩惠,收买不了他。
只有,这种让他重获新生、能重新站立行走的“再造之恩”,才能,让他,彻底地,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
她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一份,绝无二心的忠诚。
这几天,华鸢,成了郭图客院里,最常客。
她不是去照顾郭图。
而是,每日,都守在那里,观察着那条腿匪夷所思的愈合过程。
她看着那道原本狰狞的伤口,在“烈酒清洗”和“续命膏”的作用下,没有出现任何一丝,她最担心的“腐败发炎”迹象。
她看着郭图的腿,在短短数日内,就消了肿,开始了肌肉的缓慢恢复。
她越看,心中,对云舒晚的敬畏,就越深。
她知道,那位年轻的夫人,所掌握的,是一种,完全超乎她想象的……医道。
这一日,她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
主动,求见了云舒晚。
书房内,华鸢对着云舒晚,行了一个,弟子对师长的大礼。
“夫人。”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谦恭。
“那日,夫人的‘外科’之术,让华鸢,大开眼界。”
“华鸢,斗胆,想请教夫人几个问题。”
云舒晚看着她,笑了。
“想问,我为何要用烈酒清洗伤口?”
华鸢的身体,微微一震,点了点头。
“还是想问,为何,我要用那小小的钉子,将骨头,固定起来?”
华鸢的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又点了点头。
“坐吧。”云舒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然后,她用一种,深入浅出的方式,将“细菌感染”、“无菌操作”、“骨骼内固定”这些,超越了这个时代近千年的医学理念,用一种华鸢能够理解的语言,简单地,为她,解释了一遍。
华鸢听得,如痴如醉。
云舒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过去二十年,所有固有的医学认知。
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当云舒晚,讲完最后一个字时。
华鸢,己经,彻底地,呆立在了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其医理的渊博和深邃,却如同浩瀚星海般的女子。
心中,再无半分,属于“神医之后”的骄傲。
只剩下,无尽的,高山仰止。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云舒晚看着她,笑着问道。
华鸢沉默了许久。
她缓缓地,站起身。
然后,对着云舒晚,盈盈下拜。
“华鸢,再无疑问。”
“只求,能追随夫人左右,侍奉终生,学习这,通天的医道。”
她的姿态,无比虔诚。
云舒晚,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亲自,上前,将她扶起。
“想留在我身边,可以。”
“不过,我身边,可不留,没有‘诚意’的人。”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温润的白玉小盒,放在了华鸢的手中。
“这是?”华鸢不解。
“打开看看。”
华鸢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盖。
一股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
盒子里,是一捧如同凝固的羊脂白玉一般的……药膏。
华鸢只是看了一眼,又闻了一下那独特的味道。
她那不起波澜的身体,瞬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那双总是隐藏在阴影中的美丽眼睛,第一次,瞪得,如同铜铃!
“这……这……这是……”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利无比。
“是……是己经失传了三百年的……‘玉肌焕颜膏’?!!”
“没错。”云舒晚点头,语气,云淡风轻。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只要你,肯用心,为我做事。”
“我不仅,可以让你,这张脸,恢复如初。”
“我还可以,将我脑子里,所有,像‘外科手术’和‘焕颜膏’一样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地,慢慢地,全都,教给你。”
华鸢,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盒,又看了看眼前,那个对着她微笑的女子。
她再也,控制不住。
“扑通”一声。
这位性格孤僻、心高气傲的女神医,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对着云舒晚,行了,最重的,三叩九拜大礼。
“师父在上!”
“弟子华鸢,参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