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围得好!”萧景衍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铿锵之力,“告诉宋明阳,守死了!
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等父皇圣裁!”他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贵妃摇摇欲坠的心房之上。
---
宸玉宫外,气氛肃杀得如同寒冬腊月。
沉重的宫门虽己破裂,却无人敢踏出一步。
宋明阳一身玄甲,手按腰刀,如同铁铸的雕像般矗立在宫门正前方,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济世救人的医者。
“报——!!!” 殿门外,一个浑身浴血的侍卫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嘶哑凄厉,充满了惊恐,“贵妃娘娘!
六殿下!不……不好了!宫外……宫外被大批禁军围住了!
领头的……是宋明阳宋大人!他……他说奉墨王殿下之命,封锁宸玉宫!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殿内所有人头上!
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萧景墨!他竟然敢调动禁军围困贵妃寝宫!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冲突,这是赤裸裸的兵谏!是彻底撕破脸皮!萧景墨这是豁出去了!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而萧景衍在听到“宋明阳”和“墨王殿下之命”时,眼中狂暴的怒焰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沉淀下来,化为更加幽深可怕的寒冰。
七弟……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决绝!
他抱着沈惊鸿的手臂再次收紧,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拂过颈侧,那颗因暴怒和恐慌而狂跳的心,竟奇迹般地找回了一丝支撑的锚点。
他不再看面无人色的贵妃,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殿门破碎的缺口,望向宫门方向,仿佛能看到那巍峨宫门之外,旌旗猎猎,兵甲森寒,以及他那七弟萧景墨冰冷决绝的身影!
“好!围得好!”萧景衍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铿锵之力,“告诉宋明阳,守死了!
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等父皇圣裁!”他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贵妃摇摇欲坠的心房之上。
---
宸玉宫外,气氛肃杀得如同寒冬腊月。
沉重的宫门虽己破裂,却无人敢踏出一步。
宋明阳一身玄甲,手按腰刀,如同铁铸的雕像般矗立在宫门正前方,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济世救人的医者。
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禁军士兵。
冰冷的铁甲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芒,长枪如林,刀剑出鞘半寸,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铁血煞气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宫墙内外,死寂无声。只有风吹过甲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战马偶尔不安的响鼻,更添肃杀。
宫墙内,宸玉宫的宫女太监们透过门缝和破洞,惊恐地望着外面森严的军阵,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宫墙外,闻讯赶来的其他宫人、侍卫,远远地聚集着,不敢靠近,只敢低声议论,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巨大恐慌。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一阵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令人心胆俱裂的沉默。
“陛下驾到——!!!”
尖锐悠长的通传声刺破云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至高威严。
远处宫道尽头,明黄色的华盖仪仗缓缓出现。
身着龙袍的皇帝端坐在御辇之上,面色沉凝如水,难言病态不怒自威。
御前侍卫统领陈责按刀护持在侧,神情冷峻如铁。
大批精锐的御前侍卫如同沉默的潮水,簇拥着御辇,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那股属于九五之尊的无形威压,瞬间盖过了宫门前的肃杀之气,让所有禁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御辇在距离宸玉宫门十丈处稳稳停下。
皇帝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被禁军团团围困宫门破碎的宸玉宫,扫过甲胄染血,昂然挺立的宋明阳,最后落在那扇破碎的宫门之内,眼神深邃莫测,看不出丝毫情绪。
“宋明阳。”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你,在此作甚?墨王呢?”
宋明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他抬起头,迎着皇帝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声音洪亮而沉稳,没有丝毫退缩:“启奏陛下!
墨王殿下命末将在此,封锁宸玉宫,护卫宫禁,静候圣驾!
殿下此刻,应己入宫觐见!”他刻意强调了“护卫宫禁”西字,将围宫之举定性为紧急状态下的必要防护。
皇帝的目光在宋明阳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没有立刻斥责,也没有说信与不信,只是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转向那黑洞洞的宫门入口。
“摆驾,入玉宸宫。”平静无波的命令,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起驾——!”陈暮高声喝道,手一挥,御前侍卫立刻如臂使指,迅速上前,将宸玉宫门口严密封锁,清理出一条通路。
皇帝并未乘坐御辇入内,而是缓缓起身,在陈责和众多侍卫的严密护卫下,一步步踏上了宸玉宫门前的台阶。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之上。
---
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贵妃瘫坐在凤榻旁的地上,发髻散乱,珠钗歪斜,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和汗水晕染开,显得狼狈不堪。
她眼神空洞,身体微微颤抖,方才的嚣张气焰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皇帝来了,一切都完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宫规,那些被权势掩盖的肮脏,都将在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面前无所遁形。
萧景衍依旧紧紧抱着昏迷的沈惊鸿,半跪在地。
他用自己染血的战袍下摆小心地裹着她冰冷的身躯,试图传递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