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茉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思忖着刚发生的一切,好看的眉头紧了又紧。
她无意瞥了眼的手机屏幕,是头条新闻推送的财经新闻最新消息,金色的标题刺激得她双眼发酸:“顾氏集团CEO、华尔街备受瞩目的对冲基金之王顾韫宴再创新高,结束五年的海外业务,荣归故里。”
莫名的心悸一闪而过。
恍惚间,方向盘失控的车子猛然怼上同向行驶宾利的屁股。
“嘭——”
金属的撞击声撕裂雨幕时,许茉梨的额头撞上了安全气囊,下一瞬往后仰磕到椅背上,几秒的晕眩后,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同时,刺痛感从左手臂蔓延至西肢。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被刮了道深口伤痕,血染己红了指尖。
许茉梨缓艰难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只见车头滚滚白烟西起,宾利车尾撞了一个大坑,尾灯霓虹散发着斑驳的光芒。
她掏手机打电话报警,艰难走向对方的车。
宾利后车门被推开,一男人从车里钻出来,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黑伞,伞骨压得很低,冷白修长的握着伞柄,手腕间的机械表泛着璀璨光芒,正是新闻里顾氏CEO的标志性配饰。
男人身形高大,高定西装包裹着的身姿清长如松,锃亮的皮鞋踩在柏油路上,一顿一顿掷地有声。
一步一步地朝许茉梨信步而来。
他握着黑色伞柄的手,动作一顿往她斜倾了一个弧度。
许茉梨淡薄的身形一怔,下意识往后退。
寒风夹杂着细雨,她额前几缕发丝拂过那张净白的脸,仰头凝视着一步之遥的男人。
在暖灯街灯下,初春的夜里浓重雨雾,模糊的视线有了对焦。
男人如墨的发丝泛着柔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金丝边框眼镜下的凤眼微眯,沉冷且透着疏离不可亵渎的矜贵。
尤其是那泛着健康红晕的薄唇,更显性感。
再往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有一种熟悉且陌生的惧怯情愫,在她心底蔓延。
几秒后。
许茉梨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
目光定格在他性感的喉结上,那双灵动的狐狸眼转动着,嗓音空灵好听:“顾先生,实在抱歉追尾您的车子,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顾先生?
顾韫宴心头涌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涩意。
他垂眸睇着她,眸色隐晦。
几秒后,菲唇扬起弧度,言语间透着责备意味。
“许茉梨,你真是好样的!”
她挤出职业微笑,放缓声线道:“我己报警和通知保险公司,烦请您稍等一下,车祸造成的损失除却保险,属于我责任的部分,我自担。”
顾韫宴视线落在她额头红肿的鼓包,眉心一拧,“受伤了?”
“谢谢关心,我没事儿。”
许茉梨指尖攥紧渗血的袖扣,却被男人突然扣住手腕,拉扯间触碰到他手腕间带着的手绳。
目光触及那朵梨花形状的朱砂红,呆滞了几秒。
她迅速扯下衣袖遮掩手腕部位的红绳。
男人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略过她的伤口时却轻的像片羽毛,“先去医院。”
“梨儿,现在是我未婚妻!”
顾肆低吼着,触及顾韫宴冰冷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顾肆紧搂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摁,笑着上前寒暄:“小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一点风声都没,若告诉我,我准去机场接您。”
“少废话。”
顾韫宴垂眸落搭在小姑娘肩膀上的手,语气冷厉且不容置喙。
“你留下来处理事故,我带她上医院。”
顾肆:“小叔这...不太好,还是我带她去,改天带她亲自向您道歉。”
顾韫宴没有理会他,凤眼紧锁着许茉梨,似乎在等她做出选择。
顾肆自幼起就比较怵这位小叔,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总是让人不寒而栗,若没得到他的准许,不敢冒然忤逆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他。
顾肆从头到脚巡视许茉梨了一圈,盯着她额头红肿的鼓包停留片刻,压低声音埋怨:“你看你,手都受伤还逞能,现在旧伤又添上新伤,这下真闯祸了吧!”
刚刚还担心着她,丢下秦诗意,立刻开车追过来,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不要你管!”
许茉梨许茉梨回神时,己被搂在顾肆的怀中,她拍顾肆的手,与他拉开些距离。
她撞击后头晕引起胃翻江倒海,一股浊气往上窜,她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许茉梨捂着泛红的脸,抬头望着顾韫宴,明亮的双眸水汪汪,像晕了一潭梨花的池水,我见犹怜。
“那有劳小叔送我去一趟医院了。”
顾韫宴喉头微滚,嗓音略哑,“作为当事人之一,我完全有这个义务。”
这时,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交警以及保险公司相关人员车到了,后边还跟一辆白金色劳斯莱斯。
顾韫宴侧头示意助理陈政上前交涉。
陈政走到顾肆眼前恭敬道:“顾少请随我来,车祸具体情况我跟您沟通一下。”
顾肆无奈只跟着陈政去交涉。
顾韫宴打开车后门,示意许茉梨上车。
许茉梨从善如流,弯腰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