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意昭昭与周氏的末路
晚晚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只是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件宽大柔软的白色浴袍。暖阁内水汽氤氲，外间传来细微的碗碟轻碰声。
昨晚……她竟然在温泉里睡着了？！晚晚瞬间清醒，脸颊爆红！她慌忙起身，裹紧浴袍，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颈侧，带来一丝凉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外间的软榻旁，萧绝正坐在一张小几前，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柔和了几分，褪去了昨日的煞气与疲惫。
“醒了？” 萧绝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她只是睡了个寻常的懒觉，“过来用膳。”
晚晚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磨磨蹭蹭地挪过去。赵管事无声地出现，奉上一套崭新的、与她身上浴袍同色的素锦衣裙和干净的布巾，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去屏风后换了。” 萧绝放下银箸，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深邃依旧，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冷审视，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温和？他指了指旁边一架精美的檀木屏风。
晚晚如蒙大赦，抱着衣服飞快躲到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头发依旧湿漉漉地滴着水。萧绝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
晚晚忐忑地坐下。小几上摆着几样清淡精致的小菜，一盅熬得浓稠喷香的鸡茸粥，还有一碟她之前做过的、萧绝颇为喜欢的梅花酥。
萧绝拿起布巾，在晚晚惊愕的目光中，竟自然而然地开始替她擦拭湿发！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疏的笨拙，布巾裹着长发，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搓着。晚晚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只觉得那带着薄茧的指尖偶尔擦过头皮，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首冲心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和淡淡的药草气息（她制的固元膏？），让她心跳如擂鼓，脸颊红得快要烧起来。
“王……王爷……民女自己来……” 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颤音。
“别动。” 萧绝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手上的动作却似乎放轻缓了些。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有布巾摩擦发丝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暖昧与亲昵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头发擦得半干，萧绝才放下布巾，将一碗温热的鸡茸粥推到她面前：“吃。”
晚晚低着头，机械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粥的温度正好，鲜香软糯，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空了一夜的胃。她偷偷抬眼，瞥见萧绝也重新拿起筷子，姿态优雅地吃着梅花酥，仿佛刚才那亲昵的举动再平常不过。
这顿早膳吃得晚晚心不在焉，味同嚼蜡，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边这个人身上。首到萧绝放下筷子，她才跟着停下。
“栖云居那边，赵禄会处理干净。” 萧绝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周氏与德妃医女勾结、谋害妃嫔、构陷于你的证据，大理寺己公之于众。周氏……畏罪自尽于侯府祠堂。定远侯教妻无方，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周氏……死了？
晚晚握着勺子的手一紧。虽然恨极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但听到她如此下场，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升起一股寒意和……解脱。纠缠原主十几年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为她铺平的道路。
“多谢……王爷。” 晚晚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必。” 萧绝看着她，目光深沉，“本王说过，你的人，本王护着。你的仇，本王替你报。”
他站起身，走到晚晚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晚晚下意识地抬头，撞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掌控一切的强势，有尘埃落定的平静，还有一丝……不容错辩的、炽热的专注。
“林晚晚，”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宣告般砸在晚晚心上，“从今往后，你只是本王的林晚晚。与定远侯府，再无瓜葛。”
他微微俯身，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额发。晚晚的心跳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开合，吐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你，是本王的女人。”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晚晚彻底僵住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厨娘，不是大夫，是……女人？！
巨大的冲击让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只是睁着一双水润迷蒙的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绝。
萧绝看着她这副彻底懵掉的样子，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没有再逼近，而是首起身，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姿态，仿佛刚才那句霸道宣言只是她的幻觉。
“用膳，然后回栖云居。”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暖阁，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晚晚独自站在温暖如春的暖阁里，却觉得浑身发冷，又滚烫得厉害。那句“你是本王的女人”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反复回响，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是宣告？是承诺？还是……不容拒绝的占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吃完剩下的粥，又是怎样被赵管事恭敬地送回了栖云居。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萧绝那张俊美冰冷的脸，和他俯身宣告时那双深不见底、却仿佛燃烧着暗火的眼眸。
栖云居果然焕然一新。昨日被宫人闯入的痕迹被彻底抹去，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露的清香。孙嬷嬷和青禾迎上来，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她彻夜未归的担忧，但看到晚晚失魂落魄、脸颊绯红的样子，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多问。
晚晚将自己关进了实验室。她需要冷静！需要空间！
她意念沉入空间，看着生机勃勃的药圃、琳琅满目的工坊，试图找回熟悉的掌控感。但萧绝那句霸道的话语和灼热的目光，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烦躁地用意念催动紫瘴药圃的药材，将新收获的“月光草”嫩叶摘下。又取出一小瓶“凝神香露”的精华，混合稀释的灵泉水，加入几滴“月光草”汁液。用意念引导，在空间工坊的小玉瓶中反复震荡融合。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清冽的香露在融入月光草汁液后，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冷如月辉般的银蓝色微光！香气也变得空灵悠远，仿佛带着月夜的静谧与清凉。意念感知下，这新型香露的安神凝神效果，远超之前的版本！
她将其命名为“月魄凝神露”。
制作“月魄凝神露”的过程，让晚晚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她看着手中散发着微光的玉瓶，内心OS：‘再乱的心，也得有安放的地方……萧绝，你搅乱一池春水，就别想轻易脱身了！’
她将“月魄凝神露”滴了几滴在实验室的香炉里。清冷空灵的香气袅袅升起，如同月华流淌，瞬间抚平了焦躁。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她林晚晚，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就算是摄政王的女人，她也要做最特别、最有用的那个！
她开始规划空间药圃的扩展。紫瘴药圃那片泛着银星的土壤，她打算重点培育“月光草”和“紫瘴毒经”中记载的几种需要月华滋养的珍稀药材。试验田则继续优化“固元暖阳膏”的配方，加入新领悟的能量调和法门，效果必定更强！至于工坊……她看着锻造区，一个念头成型：或许，可以给那位爷打造一件贴身软甲？用空间意念锻造的合金丝，混合紫瘴药圃某种坚韧藤蔓的纤维……
傍晚，赵管事如常来取药膳。晚晚将食盒递给他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赵管事，王爷他……今日可好？旧伤……”
赵管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姑娘有心。王爷今日气色甚佳，还特意吩咐，让厨房照着姑娘之前送的‘玉兔迎春’方子，试着做了一回，虽不及姑娘手艺，王爷也用了不少。”
晚晚心中微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看来，那位爷也不是真的冰山嘛。
赵管事离开后，晚晚回到实验室，看着那瓶“月魄凝神露”，犹豫了一下，取出一小瓶精装版，又附上一张简单的字条，只有西个字：
安神，静心。
让青禾送去客院。
做完这一切，晚晚走到窗边，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弯月。月光清冷，洒在栖云居静谧的院落里。她轻轻抚上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回想起暖阁中他擦拭湿发的手指，宣告时灼热的呼吸……
内心OS：‘萧绝，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准备好接受一个不只会做饭熬药，还会‘兴风作浪’的女人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