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少主准备好了。”
侍女的轻唤将江辰从调息状态中惊醒，他睁开眼起身。
“这就来。”
江辰整了整衣领，推开石门。
侍女小莱低着头，耳尖通红，手里捧着一个漆盘，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的银壶和两只杯子。
“这是什么？”江辰问小莱手里的东西。
“这是合卺酒，我们苗人传统婚礼要喝的酒，大祭司吩咐的。”小莱的声音细如蚊呐，
江辰一脸尴尬，他是来收妖的，怎么搞得跟结婚一样。
长廊两侧的火把不知何时换成了红色，倒是很喜庆。
小莱在一扇雕着凤凰的石门前停住，手指在门框某处轻轻一按。
石门滑开的瞬间，她迅速退到阴影里，没给江辰任何询问的机会。
扑面而来的暖风里带着花香。
江辰迈过门槛的刹那，身后的石门立即关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石室中央，阿瑶背对着他站在石床边，身影被西周十二盏莲花灯照得宛如梦境。
她穿着一袭深红色的苗族嫁衣，衣摆绣满金银双线的蝴蝶，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活过来飞走。
银制的头冠在火光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垂下细密的银链，遮住了她的侧脸。
“阿瑶……”江辰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干涩。
少女转过身来，银链碰撞发出清泉般的声响。
她今日描了眉，唇上点了朱砂，耳垂上挂着的银铃。
当她的目光与江辰相遇时，涂了淡淡胭脂的脸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美丽动人。
江辰感觉身上在冒汗了。
他曾在山野间见过晨雾中的杜鹃，此刻的阿瑶比那还要明媚三分。
“奶奶说……”阿瑶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轻微的颤抖，“要喝过合卺酒，才算正式开始。”
江辰将漆盘放在石床边的矮几上，倒出两杯琥珀色的液体。
递杯时，他的指尖碰到了阿瑶的手指，两人同时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酒液在杯中荡出细小的涟漪。
“这酒也叫同心酿。”阿瑶盯着酒面，说道。“喝下后，我们的气息会暂时相连。”
酒入喉的瞬间，江辰感到一股热流从胃部炸开，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与此同时，阿瑶眉间突然亮起诡异的青光，她痛苦地蹙眉，银冠垂下的链子剧烈晃动。
“蛇妖应该察觉到了危险，在夺取控制权！”江辰放下酒杯，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阿瑶借势靠在他胸前，仰起脸。
江辰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青黑色的血管正从脖子向脸颊蔓延。
“江辰，快……趁我还能控制……”阿瑶有些痛苦地说道。
没有时间犹豫了。
江辰深吸一口气，抬手取下她沉重的银冠。
随着头冠离开发髻，阿瑶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
他动作轻柔却坚决，解开她颈后的银项圈，然后是手镯、腰链……每卸下一件银饰，阿瑶的呼吸也随之急促一分。
当最后一件银饰，脚踝上的铃铛链被解开时，阿瑶突然抓住江辰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这是我的第一次……”阿瑶眼中深情款款。
她踮起脚，生涩地贴上江辰的唇。
这个吻轻如蝶翼，带着合卺酒的苦涩和她唇上花膏的甜香。
江辰怔在原地，感受着唇上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以及随之而来的一滴温热泪水。
阿瑶哭了。
“记住我，不要把今晚忘记了。”她退开半步，开始解嫁衣的盘扣。
在昏黄的光线中，他轻轻将阿瑶推倒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先导气运行，不要紧张。”江辰的声音因克制而沙哑。
阿瑶点头，闭上眼睛。
江辰将手掌贴在她的小腹处，隔着嫁衣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当他开始运转《雷火双修诀》时，一缕金色的真气从掌心溢出，渗入阿瑶体内。
“唔！”阿瑶突然弓起身子，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的气流沿着特定路线游走，与黑色的蛇妖之力激烈交锋。
江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够……还需要更深层次的……”她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江辰明白她的意思。
月光从石室顶部的通气孔洒落，为少女莹白的肌肤镀上一层银辉。
当两人肌肤相贴的刹那。
江辰感到体内的雷火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而阿瑶体内的玄阴之气如春水般涌出，两股力量在他们相贴的躯体间形成完美的循环。
时机到了，江辰迅速催动体内的炼妖葫芦。
炼妖葫芦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光，闪烁着紫色光芒围绕两人旋转。
“啊！”阿瑶突然惨叫，背部弓起。
九个狰狞的蛇头虚影从她脊椎处破体而出，每个蛇头都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鳞片缝隙间渗出粘稠的黑雾。
最中间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毒牙：“卑贱的人类！休想困住我！”
炼妖葫芦的紫光更盛，形成一个漩涡开始抽取蛇妖的黑气。
蛇妖疯狂挣扎，导致阿瑶的身体剧烈抽搐，眼角、鼻孔和耳朵都渗出黑血。
她的指甲突然变长，深深掐入江辰的手臂，却不是因为恨意，而是被蛇妖控制的痛苦。
“坚持住！”江辰额头青筋暴起，体内真气疯狂运转。
就在这时，江辰丹田处的金色光点突然大亮。
一道纯粹的金光顺着经脉首冲胸口，与炼妖葫芦的紫光交融，形成金紫交织的锁链捆住蛇妖。
金紫锁链将挣扎的蛇妖一寸寸拖出阿瑶的身体。
阿瑶的惨叫己经嘶哑，白皙的皮肤下可见黑色的妖力如潮水般退向胸口。
当最后一丝黑气被抽离时，九个蛇头虚影合而为一，化作一条三丈长的九头巨蛇，在紫光中疯狂扭动。
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整条蛇妖被吸入炼妖葫芦。
葫芦表面的纹路瞬间变成暗红色，剧烈震动几下后，终于归于平静。
石室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阿瑶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但脸上己经可见健康的红晕。
江辰自己也近乎虚脱，抱着阿瑶的手臂不停颤抖。
“成功了？”阿瑶气若游丝，手指无力地抚着江辰的腰。
江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千年诅咒，今日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