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广宗大营内。
张牛角正喝着闷酒。
虽然他投效了刘和,但对于张角和太平道,他仍有一份割舍不掉的情感。
如今战局接连失利,张角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张牛角心中五味杂陈。
“大帅...”
褚燕看着消沉的张牛角,眼中满是忧虑。
“大帅,说实在的。
这些时日我等虽然是在替主公做事。
但主公从来没有让我等做任何背叛太平教的事。
太平教沦落至此,其实...”
张牛角自嘲一笑,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摇了摇头。
“刘...主...
哎!
他的确是个好主子,曾经答应某的那些事他也的确没有食言。
可某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褚燕也不知如何规劝张牛角,索性便也坐了下来。
“大帅,我陪你喝!”
“好!好兄弟!”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黄巾士卒匆匆入帐,单膝跪地:
“将军,大贤良师有请。”
张牛角酒意顿时便消散了大半。
他放下酒杯,整了整衣衫,随那士卒来到张角营帐。
只见张角面色苍白,卧于榻上。
张角招手让张牛角近前,微弱说道:
“牛角,过来说话。”
说着,张角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张牛角坐下。
在张角面前,张牛角老实的像个孩子。
他乖乖坐下,眼眶竟不知不觉的红了。
张角挥手屏退了众人,而后轻轻拍了拍张牛角的手背,柔声道:
“牛角啊,你老实告诉我。
你和刘子承是什么关系?”
张角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令张牛角的心猛地一紧。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大贤良师,实不相瞒,某...某投效了他。
但某对太平道之心,从未改变!
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太平教之事!”
张牛角没有问张角如何知晓自己投效了刘和。
张角也没有去问张牛角为何要投效刘和。
二人间的谈话就如父子间的交谈。
“我知道,我都知道。
牛角啊,我并不怪你。
我明白你的苦衷。
如今太平道势微,你能为自己和兄弟们谋条出路,这并没有错。
我也想通了,这天下局势,非我太平教所能扭转。
刘子承能成大事,你跟着他,或许能有一番作为。”
张牛角眼眶泛红,哽咽道:
“大贤良师,某……某对不起您。”
张角虚弱地笑了笑:
“莫说这些。
我时日无多,太平道之事,我己无力回天。
你且听好,今后若有机会,便尽力保全太平道的教义和信徒。”
张牛角重重地点头:
“大贤良师放心,某定当竭尽全力。”
见此,张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艰难的从怀中取出一物,将他放入了张牛角的手中。
张牛角低头一看,赫然便是《太平要术》!
“大贤良师!这是!”
张角似乎没有了力气,只是缓缓眨了眨眼。
“此物我就托付于你了。
若那刘子承真是仁义之主,你便替我将此物交给他。
若是刘子承日后负了天下苍生....
那有此物在!你便可重现我太平教!”
见张牛角似乎不肯收下,张角又道:
“元义己死,二弟、三弟被汉军所擒。
波才、彭脱等只怕也...
牛角啊,若你不收下,难道是真的想要看到我太平教断了传承吗?!”
“大贤良师!我!.....
好!我收下!您放心!我定不会叫太平教断了传承!”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见张角如此,张牛角心中甚不是滋味。
“大贤良师!我去求求骠骑将军!让他放过您!”
“牛角!莫要做傻事。
你若真这么做了,那便等于堵死了所有教徒最后的活路!
如此,我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哎,我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况且,我本就时日无多了。
就让我随太平教一同消逝吧,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说完,张角似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牛角啊,若你真想为我做些什么。
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大贤良师您说!
不论是上刀山亦或是下火海!牛角绝不推辞!”
“是宁儿。
前些日子,二弟被汉军擒获之时,我与三弟呵斥了她几句。
这孩子...
哎!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照顾好她啊。”
“小姐她现在何处?”
张角摇了摇头。
“那日她负气离开后,我命人找寻了多日。
可首到今日,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猜,她可能是去了汉军军营。”
张角抓起张牛角的手,
“牛角,替我找到她,护她一世平安。
可好?”
若之前张角是以太平教之主的身份托付后事,那现在便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可对于张牛角而言,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他都无法拒绝。
“大贤良师放心!
只要牛角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小姐受一点委屈!”
“多谢了...”
张角如释重负,整个的人精神状态似乎都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张角缓缓闭上眼,似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牛角,去吧,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记住我的话。
好好辅佐刘子承,莫要辜负了他,也莫要忘了太平道。”
张牛角含泪起身,对着张角拜了三拜,而后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见张牛角出来,褚燕立马迎了上来。
“大帅!大贤良师与你说了什么?”
“大贤良师知道我等投效了骠骑将军。”
“什么?!这....”
“你放心,大贤良师没有怪我等。
他还将...将整个太平道托付给了某。”
褚燕惊了,
“大帅?那我等要与主...
哦不,与骠骑将军死磕到底?”
张牛角摇摇头,
“回去再说。”
...
翌日,张牛角率领本部人马离开了广宗大营。
跟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黄巾中最精锐的黄巾力士。
这显然也是张角的意思。
而随着张角等人的离开,张角随之开始遣散教徒。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离开之人寥寥无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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