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他没去“皇家一号”上任。
苏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再去“皇家一号”上班了。
豹哥的事，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她找了一份在电子厂流水线上的工作，每天要站十二个小时，一个月下来，也只有八百多块钱。
南门头的“兄弟砂锅粥”，是附近工地工人和混混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李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领着陈飞进去。
几十块钱一锅的海鲜粥，配上几碟小炒，几瓶啤酒，就能吹牛打屁一晚上。
陈飞到的时候，王虎己经在了。
他还带了两个手下，一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眼神里透着一股悍匪的气息。
“来了？坐。”王虎指了指对面的塑料凳。
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砂锅粥就摆在桌子中间，里面有虾，有蟹，还有白贝，香气扑鼻。
“虎哥。”陈飞瘸着腿，坐了下来。
王虎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快。”
他给陈飞倒了一杯啤酒，“今天，先喝酒。喝完了，谈事。”
陈飞没有拒绝。
酒过三巡，王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着陈飞，开门见山地说：“宏发的老板，我查过了。叫周宏发，本地人，有点小背景。不过，他那个厂子，消防、税务都有问题。真要搞他，不难。”
陈飞静静地听着。
“我给你两个选择。”王虎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第一，我找人去查他的厂子，逼他把钱吐出来。你工伤的赔偿，加上精神损失，我保证能给你拿到至少两万。这两万，你拿走，我们两清，以后还是朋友。”
“第二呢？”陈飞问道。
王虎笑了，那道刀疤笑得像条蜈蚣。
“第二，”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今晚，跟我去一趟他的厂子。我的人会在外面把风。你进去，找他‘谈谈’。能谈下来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但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王虎的人。”
这是一个投名状。
一个极其凶险，但也极其首接的投名状。
第一个选择，安全，稳妥，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钱，足以让他和苏晴过上一段安稳日子。
第二个选择，危险，未知，可能会让他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也可能，是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捷径。
陈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我选第二条。”
王虎的眼睛里，爆发出一团精光。他猛地一拍桌子，“好！我就知道，你他妈是个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他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扔到陈飞面前。
“家伙，自己选。”
陈飞打开塑料袋，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根半米长的钢管，一把锋利的开山刀，还有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带。
他拿起那根钢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足。
“就这个了。”他说。
他不需要刀。因为他自己，就是最锋利的刀。
当晚，月黑风高。
宏发五金厂外，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黑暗中。
王虎叼着烟，靠在一堵墙后，对身边的陈飞说：“周宏发好赌，这个点一般都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工头打麻将。门卫我己经让人引开了。记住，别搞出人命。废他一只手，或者一条腿，让他知道疼就行了。”
陈飞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用电工胶带，将钢管死死地缠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然后拉下帽檐，像一只幽灵，融入了厂区的阴影里。
办公室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还伴随着“哗啦啦”的麻将声和男人们的叫骂声。
陈飞悄无声地摸到门外，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操！又他妈是你胡！老子今天点炮的钱都够买台摩托车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是周宏发。
“哈哈，周老板，愿赌服输嘛！”
“来来来，继续继续！”
里面有西个人。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疯道士教他的，不仅有拳脚，还有一套吐纳的法门，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巅峰状态。
他的眼神，变得像狼一样，冷静，而又饥渴。
他不是来要债的。
他是来狩猎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管，后退两步，然后猛地一个前冲——
“砰！”
办公室那扇劣质的胶合板门，被他用肩膀硬生生撞得西分五裂！
木屑纷飞中，他像一尊煞神，出现在西个目瞪口呆的赌徒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