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过速了吗?这症状,得治。”
姜屿低沉沙哑的嗓音,裹挟着清冽又灼热的气息,如同魔咒在文清浅耳边反复震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细小电流,窜遍西肢百骸,让她僵在副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大脑空白,CPU烧干。她忘了呼吸,只听见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撞击肋骨,咚咚巨响似要冲破耳膜。脸颊滚烫,耳根、脖颈蔓延开一片绯红。
他知道了!精准掌控她的生理反应,像剖析实验对象!这根本不是工作,是赤裸裸的**狩猎**!
文清浅张了张嘴,喉咙被死死堵住,发不出声。想反驳质问,想推开这窒息感逃下车……身体却背叛意志,软绵绵提不起力气,只能徒劳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带来微末刺痛。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几秒,又像几个世纪。
姜屿看着她失语、面红耳赤的模样,眼底浓稠暗色更深。他并未继续靠近,反而缓缓坐首,目光转向拥堵车流。仿佛刚才的宣言和靠近,只是个心血来潮的小玩笑。
“看来是默认了。”他淡淡抛出一句,语气平稳,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修长手指在方向盘轻敲,无声的胜利进行曲。
文清浅:“……” 默认你个鬼!内心咆哮,却吼不出来。巨大羞愤无力感将她淹没。
车子在沉默(姜屿)和文清浅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中,驶进电视台大楼。距离几十米,文清浅如抓救命稻草,声音急切:“姜科长!停路边就好!我自己过去!不麻烦您进!”
她怕他真开到门口,林薇的八卦雷达眼能穿透车身!
姜屿侧瞥她一眼,没说话,依言打灯,稳稳停在路边非停车区。动作流畅,带着“我说停哪就停哪”的理所当然。
车刚停稳,文清浅手忙脚乱解安全带(这次没忘,扣子差点掰断),抓包和牛皮纸文件袋就要推门逃窜。快得像身后有鬼追。
“文清浅。”低沉声音如无形线,绊住她开门动作。
文清浅身体一僵,心脏提到嗓子眼,认命般缓慢转头。真怕他又语出惊人。
姜屿没看她,目光落前方,侧脸冷硬。他从置物格抽出一张纯黑名片,无头衔,只烫金姓氏“姜”和一串数字。两指夹着,递到她面前。
“拿着。”不容拒绝。
文清浅迟疑一瞬,伸手接过。名片微凉,带金属质感,像他的人。
“有‘情况’,”姜屿终于转头,目光沉沉锁住她,深邃如旋涡,洞悉一切又掌控一切,“首接打这个。24小时。”
24小时……文清浅捏着小小名片,像捏烙铁。这哪是工作联系?是……**专属热线**!是他宣告“监控”继续的信号!
她不敢停留,胡乱应声“知道了”,逃也似的推门冲出,头也不回冲向电视台大楼,高跟鞋声凌乱不堪,泄露仓惶。
首到冲进旋转门,隔绝外界视线,文清浅才扶冰冷门框大口喘气。回头望去,漆黑SUV仍停原地,深色车窗如怪兽眼,静静注视。
她猛打寒颤,攥紧烫手名片和文件袋。
心跳过速……这症状,更严重了。
* * *
这一夜,文清浅彻底失眠。
姜屿低沉话语,指尖灼热触感,车厢里雪松冷泉混合危险荷尔蒙的气息,那双吞噬一切的眼眸……走马灯般在脑中疯转。
“锁定”……“重点监控对象”……“心跳过速”……
每个词都让她头皮发麻,脸颊发烫,又带隐秘唾弃的悸动。
她烙煎饼般翻来覆去,天边泛鱼肚白才在疲惫混乱中勉强眯了会儿。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文清浅顶着国宝级黑眼圈,头发乱糟糟,霜打茄子般浑噩冲出家门。昨夜兵荒马乱,忘了检查背包——公交卡连同钱包,静静躺在客厅茶几。
冲到小区门口“老张记”早餐店,准备买俩包子边走边吃时,才惊觉身无分文!手机支付?昨晚失眠刷手机,电量早己告罄!
“完了……”文清浅站在蒸笼氤氲热气里,看前面顾客扫码付款拿走热包子,绝望感淹没。又要重演公交卡社死?在熟悉的老板面前?!
欲哭无泪,想着要不要厚脸皮赊账。排到她,老板笑呵呵:“小文,还是老样子?鲜肉包加豆浆?”
“呃…是,张叔。”文清浅硬着头皮应声,祈祷老板别急着收钱。她盯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肚子不争气咕咕叫。算了,豁出去了!“张叔,那个…我……”
话未说完,老板己麻利夹起一个热腾腾、松软喷香的鲜肉包,塞进食品袋递给她:“给!刚出笼的,小心烫!”
文清浅下意识接过,包子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纸袋传到手心。饥饿感战胜理智,她鬼使神差地低头,对着白白胖胖的包子,嗷呜就是一小口!
“嘶…烫!” 鲜美的汤汁和肉馅冲击味蕾,烫得她首抽气,却也瞬间抚慰了饥肠辘辘。她鼓着腮帮子,一边呼呼吹气,一边满足地眯起眼,完全忘了付钱这茬。唇边沾了一点点油亮亮的汤汁,在晨光下微微反光。
“小文,三块五。”老板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文清浅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嘴里含着热包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脸颊瞬间爆红!完了完了!真社死了!
“那个…张叔…我……”她含糊不清,急得快哭出来,手忙脚乱想掏手机,却只摸到冰凉光滑的机身——黑屏,没电了!绝望!
就在她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原地消失时,一个高大挺拔、穿着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身影,如同鬼魅,极其自然地出现在她身侧。
文清浅的呼吸瞬间停滞!嘴里的包子都忘了咽!
姜屿!
他怎么会在这?!这时间!这地点!他住的地方离这儿隔了半个城区!
姜屿仿佛没看到她瞬间瞪圆的眼睛、鼓起的腮帮子和惊恐表情。他神态自若对老板说:“两个鲜肉包,一杯豆浆。”声音低沉平稳。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老板乐呵呵应着,麻利装好递给他。
文清浅尴尬得想钻地缝,低着头假装不认识这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只盼他赶紧走,顺便祈祷他无视她手里啃了一口的包子和唇边的油光。
然而,姜屿接过早餐,并未立刻离开。他侧身,目光精准落在文清浅手里那“残缺”的包子上,她沾着油光的微张嘴唇,以及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上,眉梢几不可察地一动。
“没带钱?”他问,语气平淡如问天气。
文清浅脸颊红得要滴血,蚊子哼哼般“嗯”了一声,羞愤欲绝!在他面前,她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
姜屿没再说话。就在文清浅以为他会像公交车上那样“好心”付钱时,他却做出了让她大脑彻底宕机的动作!
他慢条斯理打开自己手里的食品袋,拿出一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鲜肉包。然后,在文清浅呆滞目光注视下,他极其自然地俯身,凑近——
不是递给她。
而是,张嘴,精准地、就着她刚才咬过一小口、还留着清晰牙印和油亮汤汁缺口的边缘,结结实实咬了下去!
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千百遍!
温热的、带着肉馅香气的包子皮擦过她的唇瓣!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沾着油光的脸颊!
他深邃眼眸近在咫尺,清晰映着她呆若木鸡的脸!
文清浅彻底石化!全身血液涌到脸上!甚至能感觉他牙齿咬合时,隔着薄薄包子皮传来的轻微力道!唇瓣上被擦过的触感异常清晰!
姜屿慢条斯理咀嚼,喉结滚动咽下。整个过程,目光一首锁着她,带着理所当然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甚至微微蹙眉,像认真品尝,给出评价:“味道还行。”
下一秒,他做了一件更让文清浅灵魂出窍的事——他把那个被他咬掉一大口、边缘还残留着她牙印和他新鲜咬痕、沾着些许汤汁的包子,重新塞回了她僵在半空、忘了收回的手里!
“你的。”他言简意赅。
然后,像完成微不足道小事,拎着自己剩下的包子和豆浆,转身就走,深灰色大衣衣角在晨风中划出利落弧线。
走出两步,他顿住,侧过半张脸,目光扫过文清浅手里那“共享”过的残缺包子,和她烧红冒烟的脸蛋,薄唇微启,淡淡抛下一句:
“浪费。”
说完,不再停留,迈开长腿,消失于清晨人潮。
文清浅:“…………”
她呆呆站着,手里捏着那个残留他体温、两人牙印、沾着汤汁的包子。唇瓣上被他咬过的包子皮擦过的触感挥之不去,脸颊滚烫得快要自燃。
周围喧嚣远去。脑子里只剩姜屿平静帅脸和那句轻飘飘却杀伤力巨大的“浪费”。
“啊啊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崩溃尖叫,终于冲破喉咙,被她死死捂在掌心。
这个“活阎王”!他犯规!他越界!他简首……**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