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任务

魔宫深处蒸腾着猩红雾气，白染跪坐在黑曜石阶前，苍白指尖死死攥着鎏金纹案几。魔王阿丽丝斜倚在骨制王座上，猩红甲胄折射着冷光，尾指上缠绕的锁链在空气中划出细碎声响。

"大人..."白染仰头时，发间银铃叮咚作响，雪色长发垂落如瀑，衬得巴掌大的脸上那双血瞳愈发妖异。少年单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黑色魔纹随着呼吸起伏，"让我去勾引人类勇者...我，我还太小了。"他攥紧腰间缀着绒球的皮鞭，声音带着未成年魔特有的软糯颤抖。

阿丽丝突然抬手，指尖缠绕的锁链骤然飞出，精准勾住少年下颌。冰凉的金属贴着滚烫皮肤，白染被迫仰起脖颈，喉间溢出一声慌乱呜咽。"太小？"魔王俯身时，甲胄上的尖刺几乎要刺破少年脆弱的皮肤，"魅魔十六岁便成年，你昨日刚过生辰，如今可是合法魔了。"

白染睫毛沾着泪花，像只受惊的幼兽般往后缩："可是大人，我连魅惑术都没学全..."话音未落，王座上突然传来轰然大笑。阿丽丝松开锁链，猩红指甲挑起少年下颌，拇指着他眼下泪痣："蠢货，你这张脸就是最致命的武器。"她指尖凝聚黑雾，在空中勾勒出少年的轮廓，"雪色长发，血瞳，还有这副...连我都忍不住想撕碎的脆弱模样。"

少年苍白的脸颊泛起薄红，正要开口辩解，阿丽丝的锁链突然缠住他手腕。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收紧，魔王俯身在他耳畔低语："若是办不好..."锁链骤然收紧，白染闷哼着跌进对方怀里，"我就把你喂给地牢里那群饥渴的魔仆。"

"她发现后会杀了我的！"白染挣扎着推开魔王，眼底泛起水光，雪白尾巴不安地扫过地面，"听说勇者们最讨厌魔族了..."

阿丽丝突然沉下脸，掌心的黑雾凝成利爪抵在少年喉间："哭？"她扯住少年发尾的银铃，在对方吃痛的抽气声中冷笑，"再哭就把你卖到奴隶市场，让那些老色魔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魅惑'。"见白染瞬间捂住嘴巴，魔王松开手，指尖点在少年眉心，"明日卯时出发，本王要看到她为你争风吃醋的模样。"

白染跪坐在原地，望着阿丽丝离去的背影，委屈地咬着下唇。他摸了摸被锁链勒红的手腕，小声嘟囔："就会欺负我..."然而当血瞳扫过镜中倒映的苍白容颜，少年突然愣住——原来在血色雾气中，自己这副模样，真的会让人移不开眼。

白染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身后的鎏金雕花门重重合拢。他倚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雪白尾巴有气无力地垂在身后，发间银铃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

“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啊……”少年抽抽搭搭地抹了把脸，指尖擦过眼下泪痣时还带着魔王触碰的余温。他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勇者们持剑砍来的画面，吓得尾巴尖都开始微微发抖。

缓了好一会儿，白染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开始收拾行囊。他从雕花檀木柜里拖出个绣着紫藤花的小包袱，把几件换洗的薄衫胡乱塞进去。那件带着补丁的淡青色睡衣犹豫再三还是被扔了进去——虽然阿丽丝说要他去勾引勇者，但他可不想真的被当成那种随便的魔。

“魅惑术……魅惑术……”白染跪在堆满古籍的书架前，嘴里念念有词地翻找着。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动，突然一本烫金封面的《魅魔诱惑大全》掉了出来，砸在他脚边。少年捡起书，耳根瞬间红透，封面上的插图露骨得让他差点把书扔出去。

“这、这怎么能用啊！”他结结巴巴地翻了两页，看到那些露骨的描写，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但想到魔王威胁的话语，又不甘心地把书塞进包袱，小声嘀咕：“万一……万一真的有用呢……”

白染攥着绣满紫藤花的包袱，趿拉着缀着绒球的软靴，在魔宫蜿蜒的回廊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血瞳里还残留着不安的水光，发间银铃随着他的脚步在寂静中摇晃出细碎声响，惊起栖息在穹顶的骨翼鸦群。

推开魔王寝殿的鎏金大门时，阿丽丝正将染血的匕首搁在骨制长桌上擦拭，猩红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白染被殿内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呛得后退半步，尾尖不安地卷住脚踝："大、大人..."

"怎么？"魔王头也不抬，匕首划过骨桌发出刺耳声响，"这么快就想通了？"

白染咬着下唇挪到案几前，苍白指尖无意识着包袱边角："我...我收拾好了。可我连勇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认错人怎么办？"他突然抬起头，发间银铃叮咚作响，"而且人族不是分很多种吗？听说有的勇者会使剑，有的会法术...她、她用什么武器啊？"

阿丽丝终于抬眼，猩红瞳孔映出少年局促的模样。她随手将匕首甩进墙角的骷髅头里，锁链哗啦作响着缠住白染的手腕，猛地一拽让少年踉跄着跌坐在自己膝头："想要情报？"魔王冰凉的指尖划过少年眼下泪痣，"拿什么换？"

白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尾巴慌乱地拍打着地面："我、我没有能换的东西！"他突然想起包袱里那本烫金封面的书，耳朵尖烧得发烫，"要不...我把魅惑术学会，学会了就帮大人做事？"

"魅惑术？"阿丽丝突然大笑，锁链勒进少年纤细的手腕，"你以为那东西是看几本书就能学会的？"她俯下身，甲胄尖刺几乎抵住少年胸口，"那个勇者，银发金瞳，使一把能劈开空间的重剑。脾气？"魔王冷笑一声，指尖凝聚黑雾在空中勾勒出少女挥剑的残影，"上次她带队突袭魔宫，亲手斩下了三个魔将的头颅。"

白染的尾巴瞬间僵住，血瞳里浮起恐惧的水雾："这、这么可怕？那她会不会...首接把我杀了？"他突然抓住魔王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真的不行！人族都讨厌魔族，她看到我肯定会拔剑的！"

"闭嘴。"阿丽丝不耐烦地扯住他发尾的银铃，"她最讨厌的是丑陋贪婪的魔族。"锁链缠住少年纤细的腰肢，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而你——"魔王的指尖划过少年苍白的唇瓣，"哭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连本王都忍不住想欺负，更何况是那个自诩正义的勇者？"

白染浑身僵硬，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突然想起包袱里那本露骨的书，鼓起勇气小声问："那...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温柔的，还是活泼的？我要不要学人族的礼仪？"

阿丽丝眯起眼，指尖凝聚的黑雾突然化作银白发丝与金色瞳孔的幻象："她啊，最吃'柔弱无辜'那一套。上次她在战场上救下了个人族幼童，抱着哭包离开时连剑都拿不稳。"魔王的锁链突然收紧，在少年颈间勒出红痕，"明日见到她，记得哭着往她怀里钻——要是敢抖得太厉害，本王就把你尾巴上的毛全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