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门追杀，血染山林
山风卷着晨露打在郑文灿的青衫上，他与林红袖踩着湿滑的山径往下走。
昨夜破庙前那一战，赵子昂断剑而逃的消息早顺着山雀的翅膀飞遍方圆百里。
林红袖指尖勾着发间银铃，铃舌轻撞的脆响里带着几分冷意："你听，连风里都飘着悬赏令的墨香。"
郑文灿驻足，望着山脚下渐显的青瓦飞檐。
镇口那棵老槐树上，新贴的黄纸被风掀起一角，"郑某"二字墨迹未干，旁边朱笔圈着的"一万灵石"刺得人眼疼。
他摸了摸腰间储物袋里的断剑碎片——那是赵子昂仓皇逃走时遗落的，"仙门要杀鸡儆猴，我们偏要做那把砍鸡脖子的刀。"
林红袖的狐尾在身后若隐若现，她忽然拽住郑文灿的衣袖往巷子里带："镇东头飘着桂花酿的味儿，先去填填肚子。"两人拐进"醉仙楼"时，二楼雅座的喧哗声正顺着雕花窗棂往外淌。
"听说太玄门的赵公子被个杂役揍得跟丧家犬似的？"
"嘘！那杂役使的是邪术！道心破碎术，专克咱们仙门天骄——"
"什么邪术？"一道带着醉意的女声从楼下传来，"我瞧着是赵公子自己心虚！
上月他在这楼里灌醉了我，非说要收我做外室，结果我唱了首《公子落难》，他连酒钱都没付就跑了！"
郑文灿抬眼，见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歪在柜台边，发间银簪歪着，酒坛在脚边滚了两滚。
林红袖的狐毛在掌心凝成细针，却被郑文灿按住手腕。
他盯着那姑娘泛红的眼尾，忽然笑了："这位姑娘，那首《公子落难》可还会唱？"
"怎么不会？"小翠踉跄着扶住柜台，清了清嗓子便唱起来："昔日天才跨玉骢，今日败犬钻棘丛。
道心碎作三春雨，羞见山门前庭松——"她唱到"羞见山门"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柜台木缝，"赵公子走的时候，说要去求他师尊周真人，用什么'九转还魂丹'补道心呢，说是...说是若补不回来，就要把那杂役的皮扒了做鼓面！"
林红袖的银铃突然炸响，惊得二楼茶盏叮当。
郑文灿却低笑出声，指节敲了敲桌面："姑娘这酒钱，我替赵公子付了。"他抛过去一锭银子，小翠接住时眼睛亮得像星子，却听他又道："不过有句话要记好——下回再唱，把'杂役'改成'郑某'。"
出了酒楼，林红袖揪着他的袖子："你倒大方，平白给那小歌女银子。"郑文灿望着镇外渐浓的雾色，鬼手在掌心翻出几枚淬毒的柳叶钉："她不是贪财，是恨。
被仙门弟子欺负的，又何止她一个？"他指腹蹭过钉尖，"去后山那片黑松林，我昨日瞧着，树藤缠得像张网。"
黑松林的雾气比别处更重，郑文灿扯断几根手腕粗的藤条，用符纸裹了埋在必经之路上。
林红袖倚在树后，指尖凝出一团幽蓝狐火："你引他们来，我烧断退路。"话音未落，林外传来金铁交击声——是追他们的仙门弟子到了。
"那杂役就在林子里！"为首的外门弟子举着追魂旗，旗面红光映得他脸上泛青，"周长老说了，谁取他首级，额外赏百块灵石！"
郑文灿退到藤网中央，望着七八个修士冲进来。
他突然咬破舌尖，腥甜在喉间漫开，"道心破碎"的暗纹从眼底爬向眉骨。
最前面的弟子正举剑劈来，却见郑文灿身后浮起赵子昂断剑逃窜的幻象，他瞳孔骤缩："赵师兄...你不是说那杂役不堪一击？"
"噗！"那弟子的剑"当啷"落地，他抱着头跪在地上，指甲抠进泥土里："我没脸见长老...没脸见师兄..."其余弟子被这变故惊得顿住脚步，林红袖的狐火己顺着藤条窜起，火舌舔着树冠，火星子落进他们后颈。
"跑！"有人喊了一声，七八个修士乱作一团。
郑文灿的鬼手化作黑雾缠上最后那个金丹长老的脚踝，那长老惊得要结印，却见郑文灿的脸在黑雾里忽明忽暗："太玄门的长老，也会临阵脱逃？"
"你...你不过是炼气期！"长老的法诀刚起了个头，鬼手己穿透他的丹田。
他瞪大眼睛，储物袋"啪"地落在郑文灿脚边。
郑文灿弯腰捡起，指尖触到一枚温玉瓶，打开便是浓郁的药香——玄阳丹，筑基期修士稳固境界的宝贝。
林红袖扑灭余火，狐尾扫过他手背："这长老的储物袋里，还有半本《五雷诀》。"她晃了晃手里的玉简，"倒是比灵石实在。"郑文灿把玄阳丹收进最里层，望着林外渐沉的暮色："不够。
仙门要的是我们的命，我们要的...是他们的胆。"
山巅的黑袍人裹紧了斗篷，望着林子里的火光在记录册上画了个圈。"恶值+500，总计3800。"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有意思，竟能在炼气期反杀金丹。"他指尖抚过"道心破碎"西个字，忽然轻笑，"周明轩那小崽子要是知道，他的心腹死在这杂役手里...怕是要比赵子昂更疯。"
夜色漫进黑松林时，林红袖忽然拽了拽郑文灿的衣袖。
她望着东方天际那点若有若无的紫光，狐毛在月光下泛着银："接下来，你是要继续挑战仙门天骄？"
郑文灿摸出储物袋里的虎头鞋，王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望着太玄门方向，鬼手在掌心凝成实质，眼底寒光像淬了毒的剑："我要他们一个一个跪下求饶。"
此时的太玄门密室里，赵子昂正跪在蒲团上。
他面前的青铜鼎腾着黑雾，鼎中浮着七枚泛着血光的残魂。
周傲天的声音从鼎中传来："三日之内，炼化这七道修士残魂，你的道心...或许还能补全。"赵子昂望着鼎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听见山风里飘来的新谣，说那杂役又杀了个金丹长老。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鼎中残魂的尖叫，像夜枭在啃食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