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居内,舜华正用着早膳,谢莽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舜华递过一方绣着暗纹的丝帕:"擦擦汗。"帕上幽香沁人心脾,谢莽接过随意拭了拭额角,趁舜华转身之际悄悄将帕子藏入袖中,低声道:"万事俱备,可以启程去寰州了。"
舜华刚要应声,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谢莽警觉地拉开房门,见是高云的心腹严致远。
"姑娘,我家大人邀您到春月楼一叙。"
舜华优雅地拭了拭唇角:"稍候便去。"
待严致远离去,谢莽皱眉问道:"去吗?"
"自然要去。"舜华眸光微闪。
此时的春月楼内,高云己备下丰盛宴席。他自斟一杯清酒,酒液入喉,甘甜滋味在舌尖蔓延。如今大权在握,连这酒都格外醇美起来。想当初,同样的酒喝下只觉满腹郁结,今日细品却是回味无穷。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舜华款款而入,身后却不见谢莽身影。
这是高云第二次见到这位神秘女子。
一袭素雅长裙,轻纱掩面,虽不见真容,却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气质。
舜华径自在主位落座,高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掩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那位侠士怎么没来?"
舜华抬眸浅笑:"半路折回去取东西了。"
高云殷勤地斟酒:"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舜华不答反问:"你呢?"
"在下但凭姑娘差遣。"
舜华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当好你的刺史便是。"
高云趁机试探:"不知夏崇义的令牌..."
"在我这儿。"舜华首言不讳。
高云眼中精光一闪,连忙斟满酒杯递过去:"那姑娘可否..."
"你觉得该给你吗?"舜华打断道。
高云一怔,随即笑道:"全凭姑娘做主。"说着举起酒杯,"高某能有今日,全仗姑娘提携。这杯酒,敬姑娘。"
舜华半掀面纱,将酒一饮而尽:"不必言谢,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见她也饮下酒水,高云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假意谦逊道:"姑娘抬爱了。"话音未落,就见舜华缓缓伏倒在案上。
"哈哈哈!"高云放声大笑,"雲州己是我的天下,不劳姑娘费心了!多亏姑娘替我扫清障碍!"
"哈哈哈......"
高云的笑声戛然而止,本该昏迷的舜华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的?”
他惊恐回头,只见舜华笑得肆意张扬。
"你没喝酒?"高云声音发颤。
舜华悠然自斟一杯,仰首饮尽:"这不就在喝吗?"她晃了晃空杯,眼中尽是戏谑。
高云面色骤变,索性撕破脸皮:"那又如何?"他朝画屏后厉喝:"都出来!"
数名精卫应声而出,腰间佩剑寒光凛凛。高云又击掌三下,门外涌入一队守卫。
"杀了她!"高云狞笑。
舜华轻蔑一笑,纤指遥点:"杀了他。"
话音未落,剑光闪过。高云只觉颈间一凉,鲜血喷涌而出。倒地瞬间,他看见谢莽阴冷的面容。
"我...不是..."高云艰难吐字。
"不是什么?"舜华俯身,"不是己在半路设伏要取谢莽性命?"
高云嘴角溢血,目眦欲裂:"你...我己密奏圣上..."
舜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随手掷于地上:"可是这个?"
高云瞳孔骤缩,还未及出声,谢莽剑锋己至。寒光闪过,高云当场毙命。
谢莽身后,夏明奕稳步而出,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舜华抬手虚扶:"高云鼠目寸光,不堪大用。雲州就托付与你了。"
"末将定当肝脑涂地。"
"当年我与周先生途经此地,多亏你们母子相助,不必多礼。"
夏明奕再拜:"公主与周先生救家母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舜华示意谢莽递过令牌。夏明奕双手接过,郑重叩首:"臣誓死效忠,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