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疼痛。
楚枫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仿佛被浸泡在万年寒潭里。隐约间,他听到水波荡漾的声音,还有...琴声?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他彻底拉回现实。楚枫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立即闭上,又缓缓重新适应。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身上盖着素白棉被。简陋的茅草屋顶,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醒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楚枫艰难转头,看到窗边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在调试一把古琴。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透着疏离,长发只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是琥珀色,瞳孔竖立如猫。
"你..."楚枫刚想说话,胸口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女子头也不抬,"你断了六根肋骨,右肺被刺穿,灵脉断了三处。乱动会死。"
楚枫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缠满了绷带,上面浸着一种淡绿色药膏,散发着清凉的草木香。他尝试内视丹田,发现混沌鼎仍在缓缓旋转,但表面多了几道裂纹。
"苍松老狗的'玄阴掌'滋味如何?"女子突然问道,手指拨动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泛音。
楚枫瞳孔骤缩:"你认识苍松?"
女子终于转过头,异色双瞳首视着他:"青云宗执法长老,金丹中期,擅长毒功和追踪术。"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天前他在湖对面搜寻了整整六个时辰,可惜..."
她起身走到床边,突然伸手按在楚枫腹部。楚枫大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可惜他没想到,你被湖底的暗流冲到了我这里。"女子手指轻轻划过那个鼎形印记,"混沌吞天鼎...居然认你为主了?"
楚枫浑身紧绷:"你是谁?!"
女子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外:"苏璃。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人。"
三天后,楚枫己经能勉强下床。他拄着一根竹杖,慢慢走到茅屋外的小院。这里比他想象的宽敞,三间茅屋呈品字形排列,中央是个药圃,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更远处是碧绿的湖水,西面环山,宛如世外桃源。
苏璃正在晾晒药材,见他出来只是瞥了一眼:"恢复得比预期快,不愧是混沌鼎宿主。"
"苏姑娘..."楚枫斟酌着用词,"多谢相救之恩。不知此处是?"
"九幽谷深处的镜湖。"苏璃抖了抖手中的药草,"方圆百里被上古禁制笼罩,金丹期以上修士进不来。"
楚枫心中一动——难怪苍松找不到这里。
"你认识玄机子前辈吗?"他试探着问。
苏璃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个老骗子还活着?"
"只剩一缕残魂...现在也消散了。"
苏璃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进屋。片刻后,她拿着一幅画卷出来,在石桌上摊开。画中是五个人的合影:年轻时的玄机子、一位红裙女子、一个背剑少年、一个胖和尚,以及...年幼的苏璃?
"这是..."
"三百年前的'五行探险队'。"苏璃轻抚画卷,"我们共同探索过三处上古遗迹。玄机子得了混沌鼎,我拿了《药王经》,其他人也各有收获。"
楚枫震惊地看着画中那个与现在容貌无二的少女:"三百年前?那你..."
"我服用了'长春丹',代价是右眼妖化。"苏璃指了指自己的琥珀色瞳孔,"后来队伍解散,玄机子去了中州,我隐居在此。"
她突然凑近楚枫,异色双瞳逼视着他:"现在告诉我,玄机子怎么死的?"
楚枫咽了口唾沫,将九幽谷中的经历一一道来。当听到苍松追杀楚枫是为了混沌鼎时,苏璃眼中寒光乍现。
"果然..."她冷笑,"青云宗早就被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