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弦赶紧捂上他的嘴,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见没什么人路过,这才压低声音说:“你傻呀!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宫眷与外男私交过密,尤其是咱们这些没清净六根的军中之人和侍卫!”
虞霜这才恍然大悟,懊恼自已差点辱了太子妃的名声,害她被太子施暴。他心中涌起一股自责,同时也对宫中的复杂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你日后可记住了,”商弦严肃地告诫道,“你是一名男子,万不可再过于关心太子妃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也带着对虞霜的保护之意。
虞霜点了点头,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教训。他知道,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卷入无法预料的风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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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幽暗的密室中,微弱的烛光摇曳,将四周的阴影拉得更长。一个男子站在黑衣人背后,声音低沉而紧张地禀告:“主人,属下怀疑,龙吟司的掌司是……是渟渊公。”
黑衣人猛地转过身,斗篷下的双眼透出锐利的光芒:“你说什么?!楚惊澜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男子感受到主人的怒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属下……属下也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们的人伪装成送菜的去龙吟司,正巧看到掌司在练功。”
“然后呢?快说!”黑衣人的语气中透露出急切和不耐烦。
“他催动的内力……貌似是……观沧海。”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害怕自已的话会引来更大的怒火。
黑衣人狠狠地给了男人一脚,怒斥道:“没用的东西!什么叫应该?必须尽快确定,知道么?!”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黑衣人恶狠狠地道:“十六年前他受了如此重伤,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功力也必定大打折扣。一旦确认他就是楚惊澜,立马结果了他!”话语中充满了杀意和决绝。
男子屁滚尿流地滚出去操办了,密室内只剩下黑衣人阴沉的呼吸声和烛光下跳动的阴影,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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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龙吟司的隐蔽角落。陈冲迅速而熟练地从信鸽的脚筒中取出一张纸条,然后快步走向楚暨渊的书房。
楚暨渊坐在案前,接过纸条,目光锐利地快速浏览其上的内容。片刻后,他的表情未有太多波动,只是随手将纸条扔进了案前的香炉中,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鱼儿上钩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想必很快他们便会有更多动作,你下去安排吧。”
陈冲应声退下,他刚出门就碰见了刚从皇宫回来的商弦和虞霜。“大公子,小公子。”他礼貌地打招呼。
虞霜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他急切地问道:“陈叔,师父现下心情如何?”
陈冲拍了拍虞霜的肩膀,安慰道:“看着……还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掌司的情绪一向不常外露,我也不太清楚。”他看着虞霜那紧张的模样,继续笑道,“没事儿,放心进去吧。”
虞霜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他脸上挂上一抹轻松的笑容,试图打破书房中的严肃气氛:“师父,我们从东宫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
“嗯。坐吧。”楚暨渊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虞霜有点儿失望,师父怎么也不关心他有没有被太子为难。但旋即摇了摇头,将这念头甩出脑海,心里暗道:虞霜啊,你在想什么呢?
兄弟俩乖乖地并排坐下,静静等待着楚暨渊的“发落”。
楚暨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三日后是什么日子,知道么?”
虞霜本能地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商弦,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迷茫。商弦思索着,自已在龙吟司待了十六年,比虞霜还要多出六年,却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
“是朱雀营选拔死侍的日子。”楚暨渊补充道。
虞霜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师父是想要他去参加死侍的选拔。看来,他与在龙吟司任职一事无缘了。
“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好好准备的。”虞霜回答。纵然有那么丁点儿失望,他还是欣然接受了师父的安排。“那我先下去休息了。”话落便离开了。
楚暨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虞霜的身形不见踪影后,商弦眉宇间透露出担忧:“师父,您不是不知道,虞霜自小便梦想能在龙吟司当值。您为何要让他去参加死侍的选拔?
退一步讲他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愿意去当死侍,但您明知道他对宫里的各种物事还很陌生,无论他日后追随的是哪位贵人,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楚暨渊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声音仍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觉得我在害他?”
商弦的神色一僵,急忙解释:“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暨渊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你只需牢记,龙吟司是陛下的鹰犬。虞霜的去处自是全凭陛下做主。”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种对命运的接受,仿佛在告诉商弦,他们的命运早已被编织在了皇宫这张大网之中,每个人的去留都不是自已所能够左右的。
商弦沉默了,他知道师父的话中有着更深的含义。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每个人都不过是帝王这个执棋者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扮演好自已的角色,尽量不被这股洪流所吞噬。然后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