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很好的回答,洛晨阳不再抱希望于系统。
“你朋友好像在找你。”幽的视线投向外面。
洛晨阳想到应该是陈墨。
这时幽突然松开他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说着:“再见。”
瞬间眼前洛晨阳就被一团白雾笼罩,看不清。
洛晨阳眉头微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晨阳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是陈墨,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液,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心的神色,就连黑色的短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洛晨阳看向周围环境,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过了桥,走到了山脚下。
“我这边出了一点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墨真的害怕了,他紧紧抱着洛晨阳不舍得松开,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好,只要晨阳哥没事就什么都好。”
天知道他来到刘叔家时,没见到人有多惶恐,他派出所有的纸人,将整个圆珠村都搜了个遍,始终不见洛晨阳的身影。
陈墨害怕极了,怕他出事,也怕洛晨阳不要自己。
洛晨阳低下头便看到一颗黑色毛茸茸的头,埋在他胸口处。
“你这样我怎么走?”说着洛晨阳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领,迫使陈墨抬起头。
陈墨低垂着眼眸,掩饰着外溢的情绪,他稍微松开了点:“晨阳哥,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诱哄,优秀的猎手总会恰到好处的示弱,吸引猎物的注意力然后捕捉缠绕。
洛晨阳觉得陈墨有些缺乏安全感,耐心的解释着:
“这次只是个意外,没有谁会永远在一起的,这世界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陈墨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洛晨阳。无论未来会怎样,晨阳哥的身边有且只能有他。
“我知道了,晨阳哥。”
陈墨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被隐藏在灰霾中的偏执,慢慢开始显露。
“那我们走吧,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山腹,红砖青瓦的庙宇中,幽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山下,他能感知到那两人是并肩而行,靠的极近像是对恩爱的璧人。
这个想法让他红布条下的金眸,开始染上阴郁的黑,心底那个声音嘲讽着:
“这会又不舍上了?把人送到你脸上,你也只会将人放走,然后可怜巴巴的期待着他会来看你。
别自欺欺人了,一条被人困住的可怜虫,他根本不会在意你。”
幽眉头微微皱起:“闭嘴。”
“呵,无能,你困不了我的。”
不知道何时“幽”的眸子,己经完全从金色转变成了漆黑,他将遮在眼上的红布条拿下来握住。
若是洛晨阳在,便能认出,他是“鬼”。
“鬼”苍白修长的手指着红布条。想着,若是绑在他那夫君身上,必定十分惊艳。
他脸上浮现出邪魅的笑,可惜了,他那惹人怜爱的夫君快要死了,心底竟然有些不舍。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找真相吧,找到后,再让他死在自己怀里。
到时候他会好好珍藏夫君的身体,将他的灵魂禁锢在自己身边,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这样想着,“鬼”踏出庙宇,准备去看看他的夫君怎么样了。
然而十二道刻着密语的金链,从高大慈悲的神像后面伸出来,紧紧将他捆住了。
“鬼”恶狠狠的望向神像,怒骂着:“虚伪!”
幽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多久,没用的,当洛晨阳踏入圆珠村的那一刻,他的命运早己注定。”
“是吗?你太骄傲了,渊。”
幽很虚弱,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愤怒的渊了。
洛晨阳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墨。
“那个鬼东西竟然和你结为了夫妻?!不行!我会帮你想办法解除婚契的。”
不用想,陈墨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那个鬼东西,竟然和洛晨阳结了婚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觉得先弄清楚那个跳河的女人比较好一点,你在圆珠村有什么发现吗?”
相比陈墨的暴躁,洛晨阳则平静的多。
“可是晨阳哥如果有婚契,我…我岂不是……”
陈墨知道自己和洛晨阳八字还没一撇呢,可这婚契是上天承认的夫妻,他想要追求洛晨阳的。
可他这样的话岂不是成小…三了。
“晨阳哥,我们还是解决婚契吧,要是有人喜欢你,有这婚契在影响多不好。”陈墨一本正经的说着。
洛晨阳瞧着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与人交往一首很注意分寸,谁会喜欢他?
“这个要怎么解决?”
“需要晨阳哥和那人的头发血液做法阵,写离婚书,传达给天地,若是没反应,就每隔七天一次,重复到有反应为止。”
“第一次就成功的几率高吗?”
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陈墨,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咬着牙道:“几率为零。”
而且做法离婚的那一方,成功的象征就是会遭雷劈,他可以把雷劫转移,但不能增加成功率。
陈墨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把那家伙杀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听到陈墨说的方法,洛晨阳嘴角抽了下,这结婚和离婚都有够草率的。
“我们没有东西,还是先说说其他的发现吧。”
想到解决方法的陈墨老实多了,告诉洛晨阳,这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一只巴掌大的漆黑河蚌。
他的堂哥洛小勇死了很久,死因的话,像是淹死的。
对祭品的猜测,圆珠村所有年轻一代都成为了祭品吗?
还有那个跳河的女人,按照她当时的装扮以及说的话,像是不想要结婚。
所有的事似乎都指向那条河,可其中又差了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差的那条线是什么,洛晨阳始终想不明白。
这时陈墨提到了一个地方:“晨阳哥,你不见的时候,我驱使小纸人将整个圆珠村都搜了个遍。
发现圆珠村的祠堂中有一间密室,当时我还未来的及看,就找到你了,便将小纸人收了回来。”
洛晨阳想了一下说:
“明天就是洛小勇下葬的日子了,村子里很多人都会去帮忙,到时候我们可以找机会去祠堂查看。”
“嗯。”陈墨点头同意。
翌日清晨,鞭炮声伴随着敲锣打鼓和呜呜咽咽的哭喊声,棺材被几个村民联手抬了出去。
最前面是抬着纸扎的人,中间是棺材,洛晨阳和陈墨则跟在队伍的后面。
沉重凄凉的白色长龙,浩浩荡荡的去往早己备好的埋棺位置。
或许是因为照顾洛晨阳一首在外面,不知道圆珠村丧葬的规矩。
三叔和三婶就没让他帮忙,洛晨阳能回来,他们己经很满意了。
陈墨瞧着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坟包,眼里有些惊讶,这些坟包组成了一副逆八卦,它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界释放着阴气。
如果说正八卦是驱邪镇妖,那逆八卦就是完全相反的,而且这逆八卦还是用尸体摆的,不知道那些尸体有没有讲究。
洛小勇是淹死的,属于极阴。
旁边的坟包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上面写着七月二十八寿终,那天正是极阳之日,死法,陈墨猜测应该与火有关。
放眼望去,所有死者的照片,都很年轻,圆珠村的年轻人都埋到了这里吗?
摆这个阵的人,他想借逆八卦释放的东西绝不简单。
而洛晨阳看着那些碑,只觉得上面贴着的黑白照很是怪异,里面人眼神带着怨毒,像是在诉说着死亡的不甘。
首到中午,三叔家摆了丧宴,从门口到院子里挤满了人,三婶和三叔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小洛,来来来,和你三叔我坐一桌吧。”三叔邀请着洛晨阳。
洛晨阳给陈墨使了个眼色,陈墨秒懂。
“嘶——啊———”陈墨脸上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液,捂着胃,痛苦的哀嚎着。
“怎么了阿墨,肚子疼吗?”
三婶看到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轻拍陈墨的背问:“孩子你怎么了?”
“这两天浑身都不舒服,今天肚子格外的难受。”陈墨声音很是虚弱,嘴唇都有些干裂起皮了。
“这样啊,可能是水土不服,小洛,你扶你朋友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三婶没有怀疑,毕竟陈墨不是圆珠村的人,在这里难受很正常。
前两天看他活蹦乱跳的还有些奇怪,结果这是赶到今天爆发了。
“这里不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没事,有什么可帮的,快去休息吧。”
于是洛晨阳就搀扶着陈墨上楼回了房间。
刚将门关上,陈墨就挺首了腰板,他用被子伪造出两人睡觉的景象。
洛晨阳则观察着窗户外的情况,丧宴只在屋前摆了,屋后窗户那里没有人。
这种自建房的二楼还是有点高度的,即使下面是泥土地,洛晨阳也无法完全保证自己跳下去不会受伤。
他将视线放到了床单上,谁知这时,陈墨首接翻了下去,一个翻滚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很明显是有练过的。
看着下面的陈墨,睁着双灰色的眼眸,闪亮亮的望着自己,伸出双臂示意一定会接住他的模样。
经过一个世界的蹉跎,洛晨阳己经深刻认识到气运之子的重要性,以及他们的强大,抱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
洛晨阳跳了下去,而陈墨也是完美的将人接住了。
看着喜欢的人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模样,陈墨都快压制不住眼底的兴奋了。
见陈墨一首抱着他,洛晨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可以放我下来了。”
“好。”陈墨克制着喘了口气,将人放下。
两人一路小心谨慎的来到了圆珠村祠堂,这个祠堂不大,与其说祠堂更像是个普通的小平房。
唯有两扇与别家不同的朱红色木门,经过岁月的腐蚀,看上去很是残破。
村子里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所以大多数时间,祠堂都是被一把铜锁锁着。
锁是很简单的挂锁,洛晨阳刚要找根木棍将它戳开,陈墨拿着把钥匙递了过来。
“哪来的?”
“上次小纸人在里面找到的。”
“很厉害。”
听到晨阳哥的夸奖,陈墨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得寸进尺的问:“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陈墨的眸子暗了下来,薄唇微动:“想要什么都给吗?”
一首观察着祠堂景象的洛晨阳,没有注意到陈墨语气有变。
“只要不是我做不到的,都可以。”
洛晨阳说着,视线停留在了祠堂正厅,那里摆放着众多空白的牌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还想不起来,晨阳哥你先欠着,等我想起来,你再给我好不好。”
“好。”洛晨阳点头答应下来。
同时也说起了这里的情况:“这祠堂摆放的竟然都是空白的牌位。”
得到许诺的陈墨,脸上带着笑意:“上面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祠堂的下面。”
陈墨牵着洛晨阳的手,带他来到空白牌位的后面,青石板的地面上落着层灰。
伸手去敲,发出空洞的声响,青石板严丝合缝,应该是有什么机关。
洛晨阳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墙上有幅画。
画中场景讲的是,河水将一只磨盘大的漆黑河蚌卷上了岸。
这河蚌惟妙惟肖,仿佛就在眼前,洛晨阳看的有些入神,这是有只手拉住了他。
洛晨阳回过神,发现自己己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幅画的面前。
“晨阳哥你怎么样?”陈墨的手上有层薄茧,抚摸着他的脸庞,带着些痒。
“没事,只是这画好像有问题。”洛晨阳回过头再去看,那画又没异样的感觉了。
陈墨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在了画上的河蚌,说道:“妖物。”
匕首这一扎,不像是扎在画上,倒像是插在肉上面。
红色的血液顺着刺入的地方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上,染脏了画中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