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铜符惊变
子夜的临邛城,被马蹄声踏碎。
卓广陵之孙卓衡从梦中惊醒时,新朝 “五均官” 的铜斧,己劈开卓氏大宅的朱漆大门。为首的绿袍官吏抖开诏书,绢帛在火把下泛着惨白:“奉陛下诏,收临邛卓氏铁坊三座、僮仆七百,充作官营!”
“这不可能!” 卓衡赤足奔至院中,指着廊下 “忠勤报国” 的金匾,“我卓氏自孝武皇帝时便……”
铜斧突然斩断匾额挂钩。金匾砸在青石板上,露出背面斑驳的 “逆商” 二字 —— 竟是当年桑弘羊的手笔。
“王莽陛下有令。” 五均官踩碎匾额,“凡前朝所赐商贾特权,一概作废。”
二、地宫遗秘
邛崃山腰的废弃工坊内,卓衡与老匠人掘开尘封的地宫。
“少主人小心!” 老匠人突然拽住卓衡,“这青砖底下埋着……”
话音未落,砖缝里渗出黑水,触地即燃。幽蓝火光照亮地宫西壁 —— 三百具铁甲俑持弩而立,弩机上的 “卓” 字阴文仍清晰如新。
“这是曾祖王孙公留下的‘阴兵’。” 老匠人颤抖着捧起陶瓮,瓮中黑膏腥臭扑鼻,“用漠北毒刃淬炼的箭镞,见血封喉。”
卓衡的指尖抚过铁甲俑胸前的狼头纹。六十年前霍去病剿灭的匈奴残部,正是死在这种毒箭之下。
“五均官明日要来拆水排。” 老匠人跪下,“少主人,是焚是战?”
三、经卷易策
成都文翁石室,卓广文之孙卓玄正在焚烧家传竹简。
“《盐铁论疏》?烧!”
“《百炼钢秘录》?烧!”
“《西域商路图》?烧!”
火焰吞没了三百年积累的典籍,却有一卷犀皮包裹的《考工记》被他藏入袖中。书页间夹着薄如蝉翼的翡翠片,上刻:“商道即诡道”。
“博士卓玄接旨!” 黄门侍郎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陛下钦点您为‘羲和官’,明日赴长安制定《六筦令》!”
卓玄叩首领旨,转身将翡翠片碾成粉末。粉末飘入墨砚,写就的奏章在烛光下泛着诡谲的绿:“臣请将蜀郡盐铁之利,尽归羲和官署。”
西、犀角传烽
洱海畔的商栈浓烟滚滚,卓广南之孙卓晔盯着手中碎裂的海贝。
“吐蕃人劫了商队,缅人断了翡翠矿。” 他着祖传的犀角号,“王莽的‘六筦令’连蛮夷之地都传遍了。”
随从呈上血书:“五均官在永昌郡设卡,犀角贸易十税其七。”
卓晔突然吹响犀角。苍凉的号声中,三百头战象从密林冲出,象背上绑着淬毒的铁矛。
“告诉王莽的税吏,” 他割下袍角系在象轿上,“卓氏的边贸,从来不怕见血。”
五、三脉同烬
冬至日,三支卓氏残脉在邛崃祖祠秘密会盟。
卓衡带来地宫毒箭,卓玄携来翡翠粉末,卓晔奉上犀角号。三物同置青铜鼎中,竟腾起七色烟雾。
“原来如此……” 卓玄突然大笑,“祖父遗嘱说的‘三脉同源’,指的是这个!”
烟雾中浮现卓王孙的虚影,手中算盘劈啪作响:“工商为弓,儒学为毒,边贸为箭 —— 这才是卓氏真正的‘百炼钢’!”
五均官的铜斧却在此时破门而入。卓衡点燃地宫黑膏,烈焰瞬间吞噬祖祠。火光中,三支卓氏血脉的手第一次紧紧相握。
(本章完)
下节预告
第十章《光武中兴》:当新朝的火光焚尽卓氏基业,流散西方的族人却在更残酷的乱世中,发现了比财富更危险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