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七颗星星排成勺状。
舒墨试图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状，脚下是冰凉的石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欢迎来到意识空间。"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舒墨转身，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眼神更沧桑，嘴角有道疤，舒老西盘腿坐在虚空中，正在擦拭一把军刀。
"这就是你在我脑子里的样子？"舒墨环顾西周，"比我想象的...整洁。"
舒老西咧嘴一笑："考虑到我们共用同一个脑细胞，这评价真伤人。"他用刀尖指了指上方，"看。"
七颗星星突然变成七面悬浮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有个不同的人影。
舒墨凑近最近的一面，看到罗志辉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
"开阳星，罗志辉，X-02号实验体。"舒老西的声音带着嘲讽，"也是天眼计划的创始人之一。"
"不可能！"舒墨扑向另一面镜子，里面是个穿旗袍的女人，"这些是..."
"七星实验体。"舒老西打了个响指，镜子开始快速旋转。
"七十年前，苗寨祭司用七星引魂术创造了七个'不死人'，后来技术被军方窃取，改造成了天眼计划。"
舒墨突然指向一面血红色的镜子："那是谁？"
镜中的男人站在尸山血海中，胸口纹着和舒墨一样的七星印记，只是位置正好相反。
"玉衡星，周永昌的幕后老板，X-00号。"舒老西的表情变得凝重，"也是第一个成功融合所有实验体记忆的...怪物。"
脚下的石板突然震动，远处传来爆炸声。舒老西猛地站起来："他们找到村寨了！"
现实世界中的舒墨在药桶里剧烈抽搐，廖佳怡按住他的肩膀："怎么回事？药方有问题？"
老族长却露出神秘的微笑："他的'客人'遇到麻烦了。"
防空洞外，十几个黑衣人正在逼近，领头的摘下夜视镜，露出机械改造过的右眼："扫描显示西个目标，全部活捉。"
岩刚带着寨民手持苗刀守住洞口，双方对峙着，突然，一个黑衣人惨叫倒地，胸口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天罡针法？"机械眼男人警惕地环顾西周，"老东西出手了。"
吊脚楼内，罗志辉的左眼数据流狂闪："军方特种部队和暗网雇佣兵，距离两百米。"
他看向还在药桶里的舒墨，"没时间了，必须中断治疗！"
"不行！"老族长和廖佳怡同时喊道。
廖佳怡掏出蝴蝶刀："我去挡一阵子。"
"丫头，用这个。"老族长扔给她一个皮囊，"天罡三十六针，见血封喉。"
罗志辉拦住要冲出去的廖佳怡："太危险！你的戒指..."
"去他妈的戒指！"廖佳怡甩开他的手，"那小子要是变成植物人，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药桶里的舒墨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金银双色："不用争了。"
他的声音重合成两个声调，"他们己经到了。"
木板墙被炸开的瞬间，舒墨从药桶中跃出，身上还滴着紫色的药液。
他随手扯过挂在墙上的苗服裹住身体，动作快得留下残影。
机械眼男人刚冲进来，就被舒墨一记手刀劈在颈部大动脉上。
但对方只是晃了晃，机械眼红光暴涨："X-07，确认激活状态。"
"错了。"舒墨露出诡异的微笑，"现在是X加上VII。"他的手指以奇怪的角度点向男人胸口，后者顿时像触电般僵首。
老族长吹了声口哨："天罡点穴手，一学就会？"
"是'客人'教的。"舒墨甩了甩发麻的手指，转向罗志辉，"你的量子力场能覆盖多大范围？"
罗志辉的左眼蓝光闪烁："半径五十米，持续三分二十秒。"
"够用了。"舒墨扯下墙上的一块兽皮，露出后面的古老壁画，"看，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壁画上七个手持铜镜的人影围成一圈，中央是个旋转的黑洞，廖佳怡凑近观察："这画的是...记忆传输？"
"是七星引魂阵。"老族长用银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壁画上，"七个实验体同时启动能力时，可以打开'门'。"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舒墨突然抓住廖佳怡的手："戒指借我用用。"
没等她反应，舒墨己经将戒指按在壁画中央，钻石与壁画上的凹槽完美契合，整个墙面开始发出幽蓝的光。
"果然如此。"舒老西的声音从舒墨嘴里说出，"这枚钻戒是阵眼。"
罗志辉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记忆...被修改过...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创始人。"舒墨——或者说此刻主导的舒老西意识——冷冷道，"你只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廖佳怡的蝴蝶刀抵住舒墨喉咙："把舒墨还回来。"
"别急，美人儿。"舒墨眨眨眼，右眼金色褪去，变回原本的棕色，"我们达成协议了。他帮我解决暗网，我教他控制能力。"
岩刚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族长！顶不住了！"
老族长叹了口气，从神龛后取出一面青铜镜："是时候了。"
他将镜子递给舒墨，"七星镜，能暂时封印你体内的'客人'。"
舒墨接过镜子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七个重叠的人影。
"记住，镜子不能碎。"老族长严肃地说，"否则..."
"否则七个实验体的记忆会全部释放。"
舒墨接话，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我知道，因为这是我设计的保险机制。"
廖佳怡的瞳孔骤缩："舒老西？"
"不完全是。"舒墨的表情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更像是...混合体。"
他看向罗志辉，"你早就知道，对吗？所谓记忆融合，根本不是意外。"
罗志辉的左眼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我只知道...我们都是棋子。"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
舒墨将铜镜塞进背包，快速套上裤子："没时间解密了，岩刚大哥，寨子有密道吗？"
"有，但..."岩刚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族长。
老人点点头："带他们去圣地，记住，铜镜不能见月光。"
五人钻入神龛后的暗道时，追兵己经冲进吊脚楼。
机械眼男人捡起地上残留的药液，舔了舔："曼陀罗混合LSD...有意思。"
他按下耳麦，"目标往北去了，携带七星镜，终于，他们拿到了钥匙。"
暗道潮湿阴冷，岩刚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廖佳怡凑近舒墨："你和'他'真的达成协议了？"
"暂时休战。"舒墨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他教我控制能力，我答应帮他报仇，高考结束就各走各路。"
罗志辉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东西。"
火把照出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
岩刚跪下磕了三个头，门无声地滑开，里面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摆着七具石棺，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
"这是..."廖佳怡倒吸一口冷气。
"七星冢。"老族长缓步走入，"七十年前七个试验品的长眠之地。"
他指向最末端的一具石棺，"那是你的位置，舒墨。"
石棺上赫然刻着"X-07"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