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云舒晚都“病”倒了。
她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甚至还请了孙老前来诊脉。
孙老诊了半天,也只说是忧思过甚,气血两亏,开了几服温补的方子,便回去了。
他哪里知道,云舒晚是利用她那特殊的“养生秘法”,暂时封闭了部分血脉,才模拟出了这种虚弱的脉象。
刘副将得知消息后,心中狂喜。
他断定,是那“断肠草”的毒性开始发作了。
他每日都派人,假借探望之名,实则观察云舒晚的状况。
得到的回复,都是“夫人今日又咳了”,“夫人今日胃口不佳,只喝了半碗粥”,这让他越发地得意忘形。
到了第三日。
刘副将估摸着,云舒晚己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
他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报给王公公,却收到了来自云舒晚院子里的一份请柬。
请柬上说,为了感谢刘副将前几日“赠汤”的情谊,将军夫人特意在今晚,于小院中设下便宴,请他务必赏光。
“设宴?”刘副将捏着请柬,冷笑一声,“一个将死之人,还搞这些花样?”
他身边的师爷劝道:“将军,这会不会有诈?”
“能有什么诈?”刘副将不屑一顾,“她现在,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不过是想在临死前,向我摇尾乞怜,求我放过陆骁罢了。”
“走!去看看!”
他决定去。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是何等凄惨的模样。
他要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她和陆骁,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入夜,刘副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云舒晚的院子。
院中,只摆了一张小小的方桌。
云舒晚果然如他所料,面无血色地靠在椅子上,身旁还站着一个丫鬟搀扶着,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陆骁,并不在场。
“刘副将,你来了。”云舒晚的声音,气若游丝,“快请坐。”
刘副将大马金刀地坐下,看着桌上那几样简单的酒菜,心中更是鄙夷。
“夫人这宴席,未免也太寒酸了些吧?”
“身子不适,只能简单操办,还望将军见谅。”云舒晚说着,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她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去,把我亲手为副将炖的那盅鸡汤,端上来。”
很快,一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汤,被端了上来。
丫鬟将汤,倒进一只干净的白瓷碗里,放在了刘副将的面前。
“这是……”刘副将看着那碗汤,眼神有些玩味。
“这是我特意用上次您送来的老母鸡,加上我娘家带来的秘方药材,为您炖的。”云舒晚气息微弱地解释道,“最是……滋补。”
刘副将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用我送去的毒鸡,再给我炖一碗汤?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
他端起那碗汤,也不怕有毒。
因为他知道,这毒是慢性的,喝一顿,根本死不了。
他就是要当着这个女人的面,喝下这碗汤,欣赏她那绝望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好!既然是夫人的一片心意,那本将,就却之不恭了!”
他说着,将那碗鸡汤,一饮而尽。
喝完,他还故意咂了咂嘴。
“嗯,味道不错!夫人好手艺!”
云舒晚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在烛火下,显得有些诡异。
“副将喜欢就好。”
她的话音,刚落。
刘副将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腹中,传来一阵刀绞般的剧痛!
一股黑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溢出。
“你……你……”他指着云舒晚,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汤里……汤里有毒!”
“是啊。”云舒晚的脸色,瞬间恢复了红润,她慢悠悠地站首了身体,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下的,还是和你一样的‘断肠草’。”
“不过,我加了点别的料,让它发作得……更快一些。”
她拿起桌上那只空碗,在手中把玩着。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喝了你的毒汤,为何会没事?”
“其实,我一口都没喝。”
“而你喝的这碗,也不是我炖的。是我让你那个好厨娘,今天又‘特意’为你炖的。”
“至于毒……”她看着刘副-将那己经开始涣散的瞳孔,声音冰冷如霜。
“碗底,早就抹好了。”
“你……你好毒……”
刘副将吐出最后三个字,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云舒晚将手中的空碗,轻轻放在桌上。
她对着黑暗处,冷冷地开口。
“来人。”
“把刘副将的尸体,和他买通的厨娘,一起送到监军王公公的帐前。”
“就说,刘副将……误食毒物,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