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凤仪宫风波后,栖云居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萧绝似乎更忙了,连深夜食堂都暂停了营业。赵管事每日准时取药膳,却绝口不提德妃案的后续,只带来些只言片语:“王爷吩咐,姑娘安心在栖云居研习,外间事不必理会。”“王爷说,新送来的云锦,给姑娘裁几身春装。”
晚晚明白,这是萧绝对她的保护,也是无声的安抚。那句“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的承诺,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驱散了所有惊惶,却也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她这条咸鱼,好像真的被网住了,但……这网似乎并不冰冷?
她沉下心来,一头扎进空间和实验室。紫瘴药圃的药材在“紫瘴毒经”碎片的指引下,培育得越发得心应手。她不再满足于制作“刹那醉”和“金疮速愈散”,开始尝试更精深的药剂。
* **清心玉露丸:** 以紫瘴“玉容花”、试验田紫灵芝为主,辅以空间薄荷、冰片,用意念在空间工坊的玉臼中反复捶打融合,加入稀释灵泉水凝丸。成品如绿豆大小,碧绿莹润,清香扑鼻。含服可提神醒脑,清心明目,对缓解头痛、心神不宁有奇效(孙嬷嬷试用后惊为天人)。
* **百草辟瘴囊:** 结合“紫瘴毒经”中关于调和药性、驱避瘴气的法则,选用紫瘴药圃的驱虫草、艾草、雄黄(赵管事药材),混合试验田极品生姜粉、空间肉桂粉,填充入特制药布(灵泉水+药汁浸泡)缝制的香囊中。佩戴此囊,可避寻常蛇虫鼠蚁,甚至对某些低劣的迷烟瘴气也有一定抵御效果。
* **续骨生肌膏(初研):** 这是晚晚的野心之作!以试验田极品三七、紫瘴药圃的“接骨木”(剧毒,需极其谨慎处理!)、空间白及为主材,配合灵泉水和“毒经”中记载的特殊能量震荡法门(用意念模拟),在空间工坊小心熬制融合。膏体呈深褐色,散发着浓烈奇异的药香。目前只在空间用意念模拟骨折模型上测试,效果惊人,但距离成品尚需时日。
有了萧绝的“不必藏着掖着”的默许,晚晚在明面实验室的操作大胆了许多。她开始光明正大地使用蒸馏器提取花露精华,用黄铜器具熬制药膏,甚至让赵管事寻来一些稀有的矿石粉末(如辰砂、云母)加入“焕颜精华”系列,提升光泽感。
栖云居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研发基地。孙嬷嬷负责管理药材出入,青禾则成了晚晚的得力小助手,学习辨认基础药材,帮忙清洗器具,甚至能独立熬制一些简单的安神香露了。看着青禾专注认真的小脸,晚晚内心OS:‘培养个助手也不错!’
空间里,随着她对“紫瘴毒经”碎片领悟的加深,紫瘴药圃边缘那片深紫色的土壤开始泛出点点银星,似乎对某些需要特殊能量(如月华)滋养的阴性药材有了更强的催化作用。她尝试种下几颗“月光草”的种子(赵管事费尽心思寻来),在满月之夜用意念引导空间模拟月华之力滋养,种子竟真的破土发芽,叶片呈现出梦幻的银蓝色!
这日,赵管事送药膳时,带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姑娘,北境军报紧急,王爷……今日己奉旨离京,亲赴边关了。”
晚晚正在研磨药材的手一顿,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离京了?边关……那么远,那么冷,他的旧伤……
“王爷临行前吩咐,” 赵管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让姑娘安心待在栖云居,外间无论发生何事,紧闭门户,一概不理。护卫己增加一倍,皆是最精锐的暗卫。王爷还说……” 他顿了顿,看着晚晚,“‘守好本王的地盘,等本王回来用膳’。”
守好地盘……等他回来用膳……
晚晚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瞬间翻涌的情绪。担忧、不舍、还有一丝被托付的郑重。她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请王爷……务必保重。”
赵管事离开后,晚晚独自坐在实验室里,看着窗外渐渐回暖的春光,心里却像缺了一块。她走到小厨房,看着角落里备好的食材,用意念在空间里,精心挑选了品质最好的三七、人参须、紫灵芝,又加入几片新收获的“月光草”嫩叶(温和滋养,安神),熬制了一小罐稠厚温润、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膏。
这不是药膳,也不是治疗旧伤的。是她结合“紫瘴毒经”中关于固本培元、抵御寒邪的法则,特意为远行边关之人调制的“固元暖阳膏”。她将药膏仔细封好,交给赵管事:“请务必转交王爷,贴身携带,若遇极寒或疲惫时,可取少许含服或外敷心口。”
赵管事郑重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姑娘放心!”
萧绝离京,晚晚的生活节奏并未改变,但栖云居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寂寥。她依旧每日研习“毒经”,培育药材,制作药剂,甚至开始尝试用空间锻造工坊的基础工具,用意念打造一些小巧的防身器物——比如藏在发簪里的微型刀片,或者腰带扣中可弹射的淬毒(微量“刹那醉”)银针。
孙嬷嬷和青禾都察觉到了小姐的沉默和专注,将栖云居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条,不让她为琐事分心。那只懒洋洋的橘猫成了晚晚最好的解压神器,常常趴在她膝头打呼噜。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更大的风浪便汹涌而至。
这日午后,栖云居的宁静被急促的马蹄声和尖利的宣旨声打破。
“太后懿旨到——!林氏晚晚接旨——!”
太后?
晚晚心头猛地一沉!太后久居深宫,不问世事,怎会突然召见她?联想到萧绝离京,德妃案悬而未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她带着孙嬷嬷和青禾跪在院中。宣旨太监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哀家闻定远侯府三女林晚晚,擅制奇药,然德妃一案,悬而未决,流言蜚语,有损宫闱清誉。今特召林氏入慈宁宫,当面陈情,以正视听!钦此——!”
当面陈情?以正视听?这分明是鸿门宴!太后要亲自审她!萧绝不在京中,无人能再像上次那样强势护住她!
“民女……领旨。” 晚晚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尽量平稳。
宣旨太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林姑娘,请吧,太后娘娘等着呢。”
晚晚起身,快速回到屋内。她用意念从空间取出几样东西贴身藏好:
1. **清心玉露丸**(含服提神,对抗威压)。
2. **百草辟瘴囊**(贴身佩戴,以防不测)。
3. **数颗“刹那醉·改”蜡丸**(最后保命手段)。
4. **一小瓶稀释到极致的灵泉水**(关键时刻或可吊命)。
5. **那瓶深藏的“醉春风”**(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动用!)。
她换上一身最素净的衣裙,不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她亲手打造的、藏有微型刀片的乌木簪。对着镜子,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清冷。
“小姐……” 青禾和孙嬷嬷满脸担忧。
“别怕,” 晚晚安抚地拍拍她们,“看好家,等我回来。”
她跟着宣旨太监走出栖云居。门外停着的,不是王府的马车,而是宫里规制森严的凤辇!两名面无表情、气息沉凝的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力道不容抗拒。
马车驶离别院,晚晚掀开车帘一角,看着栖云居熟悉的院墙在视线中远去,心中默念:‘萧绝,你说天塌下来有你顶着……可现在,你在千里之外。这一次,我得靠自己了。’
慈宁宫的朱红宫门在望,威严而压抑。晚晚握紧了袖中的蜡丸,眸中寒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