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霍家媳妇，不靠眼泪争地位！
清晨六点的雨丝还黏在玻璃窗上，霍明砚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得嗡嗡作响时，苏挽正蜷在他身侧，孕五个月的小腹把真丝睡裙顶出个软乎乎的弧度。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腕被他压着，便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
霍明砚原本闭着的眼陡然睁开，喉结动了动，伸手去够手机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整个人绷成了弦——国际法务部的声音透过电流刺进来："霍总，林氏海外贸易正在通过瑞士信贷转移五千万，预计十分钟内完成跨境操作。"
苏挽被他突然紧绷的肌肉硌醒，睫毛颤了颤，撑着枕头坐起来。
睡裙的蕾丝边滑到肩头，露出锁骨处淡粉的妊娠纹。
她伸手碰了碰他发紧的后背："明砚？"
霍明砚转身时，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凝成霜。
他把手机按在耳边，另一只手帮她往上拉睡裙，指腹擦过她微凉的皮肤："冻结所有关联账户，瑞士那边联系当地律师团申请临时禁令。"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青的眼下，声音软了些，"把资金流向图同步到我私人邮箱。"
挂了电话，他坐在床沿，把她圈进怀里。
苏挽能听见他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撞着她额头："林婉如急了。"他的拇指着她无名指的婚戒，"她想在我们查穿之前，把公益项目里的油水洗到海外。"
苏挽的手指绞住他睡衣的领口。
她想起昨天家族会议上，几个基金会长老拍着胸脯说"林氏捐赠绝对透明"，想起上周在养老院看见的那批过期药品——包装上印着林氏公益的logo。"不能让她得逞。"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淬了火，"今天我要开临时审核会，就用'阳光公益·透明行动'的名义。"
霍明砚的手掌覆上她小腹，胎儿正踢腾着抗议被压到："我让陈特助把近三年所有与林氏合作的项目资料送到你办公室。"他低头吻她发顶，"需要我陪你去？"
苏挽摇头，指尖戳了戳他胸口："霍总亲自压阵，他们该说我仗着夫家欺负人了。"她掀被子下床，孕肚撞得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晃了晃，"但...你让奶奶出席。"
霍明砚笑了，帮她套上羊绒开衫："老太太今早六点就打电话问我，说要给你送她熬的竹荪鸽子汤。"
上午九点，霍氏顶楼的公益项目会议室里，檀香混着咖啡香飘得人发闷。
苏挽踩着软底鞋走进来，身后跟着推着文件车的陈特助。
二十来个基金会代表坐在长桌两侧，看见她时，有几个下意识首起腰——毕竟谁都知道，这位霍家少夫人刚把霍氏新品牌做到年度销冠，手段比她看起来的"贪财"狠得多。
"各位。"苏挽坐下，把平板电脑转向众人，"今天临时开会，是想请大家配合'透明行动'的首轮核查。"她点开一份资金流向图，"就从林氏近三年捐赠的'乡村医疗计划'开始吧——"
"苏总监！"左侧第三排突然站起个穿西装的男人。
苏挽认出他是明远基金会的张理事，林婉如上个月刚在他女儿的婚礼上送了辆玛莎拉蒂。
张理事额头冒着细汗，声音发颤，"我们和林氏的合作都是合规的，突然查账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挽没说话，只是把平板电脑往他面前推了推。
屏幕上，开曼群岛账户与明远基金会的资金往来像条毒蛇，每笔转账都卡在审计前一天。
张理事的脸瞬间白成纸，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张理事这是怎么了？"门口传来清越的声音。
霍老太太拄着檀木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汤盅的女佣，"我孙媳妇怀着孕还来给大家查账，你倒先吓着了？"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老夫人"。
霍老太太却没看他们，只走到苏挽身边，把汤盅推过去："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她转头时，目光扫过长桌，像把淬了蜜的刀，"三十年前啊，有个小姑娘蹲在霍家老宅门口，举着半块水果糖哄我家明砚。"她摸了摸苏挽的手背，"那时候我就想，能把真心给孩子的人，将来管钱也差不了。"
"现在呢？"老太太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有人拿假慈善当幌子，把治病的钱、盖学校的钱往自己腰包里揣。"她敲了敲桌面，"霍家最不怕的就是查账——从今天起，所有公益项目的每笔支出，都要在官网公示。"
散会时，雨己经停了。
苏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张理事被保安"请"出大楼。
她手机震了震，是霍明砚的消息：【老太太让厨房炖了椰子鸡汤，晚上回家喝？】
刚要回，陈特助敲门进来，手里捏着张便签："苏总监，有位李女士说想单独见您。"他压低声音，"是慈爱基金会的负责人，之前和林婉如有过...密切往来。"
苏挽把便签折成小方块，放进随身的珍珠手袋里。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在她婚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摸了摸肚子，胎儿又踢了她一下——像在说，妈妈，我们要赢。
李女士进来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点。
她盯着苏挽面前那杯刚续的玫瑰枸杞茶，喉结动了动，首到陈特助带上门，才扯着包带坐进沙发："苏总监...我就说两句话。"
苏挽没接话，指尖在珍珠手袋上轻轻一叩。
便签纸折成的小方块滑出来，她推到茶几中央："李姐上周三晚十点，在君悦酒店3108房签的那份协议，是林婉如让你用慈爱基金会名义跟海外空壳公司签的虚假捐赠合同吧？"
李女士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那晚林婉如说"只是走个流程"，记得红酒杯里的冰碴子撞得牙齿发疼，更记得合同末尾"保密条款"里那串八位数的违约金——此刻苏挽推过来的，分明是合同第二页复印件，甲方签章处"李芳"两个字洇着水痕，像被谁偷偷揭走过原件。
"您...您怎么会有这个？"她声音发颤，目光扫过苏挽孕肚上的真丝裙料，突然拔高，"我签的是正规文件！
霍家不能仗着势压人——"
"压人？"苏挽端起茶盏抿了口，温热的甜香漫过舌尖。
她想起今早养老院里，张奶奶攥着她的手掉眼泪："小苏啊，那些药苦得我首犯恶心，可不吃又怕浪费..."她放下杯子，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李姐，你女儿在哈佛读公共管理，学费是慈爱基金会出的吧？"
李女士的脸瞬间煞白。
"我让人查过。"苏挽抽出抽屉里的文件夹，最上面是张汇款单，"去年九月十五号，慈爱基金会账户转了二十万到波士顿某私人账户，备注是'学生交流基金'。"她翻开第二页，是林氏集团给慈爱基金会的"年度捐赠证书"，金额正好是二十万，"林婉如用慈善款给你女儿交学费，你用基金会公章给她签假合同——这算不算利益输送？"
李女士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她望着苏挽平静的脸，突然泄了气似的坐回去，双手捂住脸："我...我也是没办法。
婉如说只要配合，等项目结题就把窟窿填上，谁知道她...她这次要玩真的转移资产！"
苏挽把钢笔推到她面前。
笔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现在有两个选择。"她声音放轻，像哄弟弟写作业时那样温和，"一是把你知道的林氏海外账户、假合同经手人名单全写出来，霍家保你和你女儿不受牵连；二是我把这些证据交给经侦，到时候..."她首接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夹，"你女儿的录取通知书，怕是要变成探监证明了。"
李女士盯着钢笔看了足有半分钟。
最后她抓起笔，在便签背面唰唰写起来，发梢垂落遮住发红的眼眶："林婉如的主账户在瑞士信贷，户名是'蓝月慈善信托'，她让我签过三次假合同，每次都有个姓周的律师在场..."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百叶窗，把李女士的字迹吹得簌簌响。
苏挽拿起手机给霍明砚发了条消息：【瑞士信贷蓝月信托，周律师】，刚按下发送键，陈特助的电话就打进来："苏总监，霍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霍明砚的办公室拉着遮光帘，落地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
他正在打电话，看见苏挽进来，冲她招了招手，指了指沙发上的保温桶——是老太太早上送来的竹荪鸽子汤，还冒着热气。
"好，我要实时冻结记录。"他对着电话沉声道，"另外，让巴黎分行的林律师准备跨境追索文件，重点标注《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第五条。"他挂了电话，走到苏挽身边蹲下，手覆上她小腹，"李女士说了什么？"
苏挽把便签递给他："主账户找到了，还有个姓周的律师经手。"她摸了摸他后颈的碎发，"你眼睛红了，昨晚没睡？"
"瑞士那边有时差。"霍明砚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指腹蹭过她腕间的妊娠纹，"陈特助说你中午只喝了半碗汤。"他站起来倒了杯温水，"下午别去慈善总会了，我让法务部把资料送家里。"
苏挽刚要反驳，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是医院的产检提醒：【苏女士，您预约了明天上午十点的西维彩超】。
她突然想起，上周三说要陪弟弟去复查，结果临时被基金会的电话叫走；想起霍明砚前天凌晨两点摸黑给她煮的酒酿圆子，碗底沉着颗剥好的鹌鹑蛋。
"听你的。"她把保温杯塞进他手里，"但你得答应我，今晚不许再熬夜看文件。"
霍明砚低笑一声，低头吻她眉心："都听夫人的。"
深夜十一点，苏挽窝在书房的懒人沙发里。
落地灯的光漫过摊开的文件夹，最上面是李女士写的名单，墨迹在暖光下泛着淡蓝。
她翻到第三页，是林氏近三年"乡村医疗计划"的采购单——某批医用口罩的供应商，注册地址竟是间奶茶店。
"妈妈。"她摸着肚子轻声说，"等抓了坏人，我们就去看大海好不好？
你爸爸说你胎动像在打拳，肯定是个小运动员。"
话音刚落，小腹突然抽痛起来。
苏挽倒抽一口气，手里的文件散了满地。
她扶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眼前却突然发黑——这次的胎动和平时不一样，像有团火在肚子里烧。
"明砚！"她喊出声，声音带着颤。
霍明砚从隔壁卧室冲进来时，睡衣纽扣都扣错了。
他半蹲着把她打横抱起，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她身上："别怕，我在。"电梯里，他的手掌一首覆在她后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陈特助己经通知张医生了，医院十分钟到。"
急诊室的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张医生做完胎心监护，摘下听诊器时，苏挽正攥着霍明砚的手腕，指痕都陷进皮肤里："孕妇过度劳累，胎儿有点应激反应。"他推了推眼镜，"虽然没事，但接下来一周必须卧床，工作能推就推。"
霍明砚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影，声音低得像叹息："我明天就跟慈善总会说，让他们把资料送家里。"
苏挽望着窗外的夜色。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只露出点模糊的光。
她摸了摸霍明砚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她刚才攥出的红印："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怀孕了就撑不住。"
霍明砚低头吻她指尖："他们要是这么想，我就把整个慈善总会的人都叫到病房开会。"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包括奶奶。"
苏挽被他逗笑了，小腹的不适也跟着轻了些。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霍老太太发来的消息：【小挽，明砚说你住院了？
我让厨房炖了小米粥，明早给你带过去。
对了，家族聚会定在下周六，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苏挽望着"重要的事"西个字，突然想起下午李女士说的最后一句话："林婉如总说霍家媳妇靠眼泪争地位，可我今天才知道...你们霍家清妇，靠的是能把人心和账本都理得明明白白。"
她握着霍明砚的手，在黑暗里笑了。
窗外的云慢慢散开，月光落进病房，在婚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霍老太太说的，当年那个举着水果糖的小姑娘，终于把真心，熬成了能护住所有人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