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觉得没有以前那么爽口了，不过还好。”
玄澈见她没有那么排斥，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的雨下得更大了，玄澈便罢了朝，让人通知不用上朝了。
借此机会，陪着沈婼棠睡到辰时。
“陛下，娘娘，该起些用膳了。”
玄澈睁眼，还没怎么清醒，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翻身，侧躺着抱住沈婼棠，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面，感觉到了一阵胎动。
这下子几乎是睡意全无，玄澈坐起身来，撩起沈婼棠肚子上面的衣服，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面，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好像刚才手上的感觉是假的一样。
醒来了，便不想睡了，玄澈起身，将被子给沈婼棠掖好，自已钻出床帘外面，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洗漱更衣。
待用完早膳之后，才进来，沈婼棠照旧没有醒来。
“贵妃的早膳先让御膳房温着，传召之后再端过来。”
“喏。”
玄澈将沈婼棠从被子里面挖出来，给她穿好衣服，放在凳子上面，擦了擦手和脸，沈婼棠才缓缓睁开眼睛。
只是困得厉害，打了一个哈欠。
“陛下。”
“朕在呢。”
玄澈扶着人，将她靠在自已的怀里面，“该醒醒了，囡囡，昨晚你那么早就睡了，现在朕都用完早膳了，你也依旧没醒来。”
沈婼棠嗯了一声，没搭理玄澈。
玄澈无聊，正巧看到沈婼棠平时化妆的梳妆台，将沈婼棠抱起来，放在梳妆台跟前的凳子上。
看着桌子上面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玄澈表示一个都不认识。
倒是认识一样东西：螺子黛。
之前没有宠幸沈婼棠的时候，早晨起床的时候见其他后妃总是用螺子黛画眉。
那螺子黛应该就是画眉的。
玄澈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螺子黛，轻轻捏住沈婼棠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起来，顺着眉形轻轻描了描，看不出什么区别。
玄澈以为是自已的问题，又描了好多遍，等到颜色重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将螺子黛放在一旁。
沈婼棠被这些细微的小动作给惊醒来，皱着眉头看玄澈。
“做什么？”
玄澈一看，出问题了，这样画眉之后，沈婼棠就算是皱眉，看起来都好可爱。
他掩饰住笑意，摇头：“无事，囡囡该醒醒了。”
沈婼棠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嗯。”
靠在玄澈身上，发现自已坐在梳妆台跟前：“我怎的来到这里了？”
玄澈正准备蒙混过关，沈婼棠“呀”了一声。
猛地一下靠近镜子跟前，看着自已的眉毛：“好丑的眉毛，这是我画的吗？”
玄澈不吭声，沈婼棠以为是自已刚才昏昏沉沉的时候画的，忙着叫流萤和画屏。
流萤和画屏从外面推门进来，起初看到的就是脸色沉沉，恼羞成怒的陛下，之后就是忙着擦眉毛的沈婼棠。
“快些，我的眉毛怎么画的这么丑？”
流萤和画屏一人一块帕子，三两下便擦干净了：“娘娘，好了。”
说完，画屏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螺子黛，轻轻给沈婼棠画了两三下，好看的眉毛就出现了。
玄澈在一旁沉默得厉害，等流萤和画屏伺候着沈婼棠梳洗完毕，声音有点干巴：“你们出去吧。”
“喏。”
沈婼棠清醒了，看玄澈这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有些困惑：“陛下，您怎么.....”
“咳咳咳...用膳吧，囡囡，你正巧着用膳。”
“井德明，传膳。”
“喏。”
沈婼棠被玄澈推着走到外殿的桌子跟前坐下，还没理清楚刚才的事情，就被早膳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今天的早膳和昨天的早膳样式一样，只是每道菜的种类不一样。
沈婼棠喝了一口粥，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将粥放在一旁。
玄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不喜欢？”
“有点荤，臣妾不想喝。”
玄澈叹了一口气，“这一桌子的素菜，不吃点荤的，营养不均衡，囡囡，对你的身子不好。”
一个小内侍端进来一盅莲心薄荷汤，玄澈给她舀了一小碗，放在跟前：“尝尝这个。”
沈婼棠用勺子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这个是不是就不那么反胃了？”
沈婼棠点头。
“那就好。”
玄澈在她用完早膳之后才离开的，早上还倾盆大雨，巳时的时候，太阳出来，晴空万里。
简直不可思议。
沈婼棠在景阳宫无聊极了，就想着出去，流萤和画屏跟在一旁伺候着，途经储秀宫的时候，她们看到了新进宫的才人们。
才人们见到沈婼棠，纷纷跪在地上：“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沈婼棠看着面前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们，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自已也许是真的老了。
可她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也许并不算老。
在这以色侍人的皇宫中，二十岁便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曹士锦小跑着过来，“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曹公公请起。”
“喏。”
流萤扫了一圈，“曹公公，这些女子看着不像是普通宫女。”
“流萤姑娘说对了，这些不是宫女，是前些日子陛下亲自选进来的才人们，往后若是侍寝了，便从淑仪开始做起。”
画屏和流萤看了一眼沈婼棠，沈婼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她们却能感觉到她现在手在颤抖。
“娘娘，奴才就先去忙着了。”
“去吧。”
“喏。”
回去的时候，沈婼棠沉默了不少，一只手捂着肚子，唇色也有点白。
流萤冲着画屏看了一眼，画屏松手，小跑着去太医院找人。
刚从太医院回到景阳宫，便见景阳宫院子里面跪了好多人，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了。
流萤脸色一变，知道出事了，她提起裙子往里面跑，正巧画屏双眼通红地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景阳宫内殿
“娘娘，吸气。”
“吸气。”
“娘娘，吐气。”
“娘娘，使劲儿。”
“用力。”
“看到头了，娘娘用力。”
画屏冲到床边，跪在地上，握住沈婼棠都手，“娘娘，奴婢求求您，用力。”
“娘娘，奴婢求求您，坚持一下。”
沈婼棠已经累到虚脱了，她脸色惨白，声音越来越低。
“娘娘，您坚持住！”
“快！热水，快。”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内殿里面沈婼棠几乎是在惨叫。
“陛下！陛下万安。”
“温道尘！”
温道尘和颜玉吉从外殿出来，跪在门口：“陛下。”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回陛下，娘娘.....娘娘胎气不稳，有难产的倾向。”
“什么？！”
玄澈就要往里面冲，温道尘和颜玉吉连忙抓住他的腿：“陛下，产房凶险，您不能进去。”
“滚！”
玄澈红着眼就要往里面冲，“再敢拦着朕，都杖杀。”
不料，身旁好些人跪在地上：“陛下，您是天子，不能进产房。”
“娘娘生了！娘娘生了！”
稳婆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温道尘和颜玉吉重新跪在地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玉屏双手还有血，从里面跑出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是皇子！娘娘生了皇子！”
玄澈大喜：“好，赏！赏！”
“井德明！全都赏！”
“传六宫，景阳宫贵妃沈氏，晋皇贵妃，皇贵妃出月之后，赐协理六宫之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沈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风姿绰约，实乃朕之良伴。自入宫以来，侍奉朕侧，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今特晋封为皇贵妃，赐居翊坤宫，以彰其德。钦此！】
伴随沈婼棠成为皇贵妃的圣旨而下的是册立太子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感上苍之眷顾，今日喜得皇子，乃社稷之福、宗庙之幸。皇嗣降世，龙光焕发，天资聪慧，尽显皇家风范。为固我大统，昌盛江山，特此诏告天下，册封新生皇子为太子。自今日起，责令太子接受最优教养，以成大器，承继皇位。愿太子茁壮成长，勤学笃行，秉持仁德，他日成为一代圣君，统率宇内，造福苍生。钦此！】
奖励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要讲一讲惩罚了。
沈婼棠被内殿里面正由稳婆和宫女们伺候着，外殿守着太医们。
景阳宫院子里面，玄澈坐在雕龙漆金大椅上面，下面跪着所有的宫女太监。
“流萤，画屏。”
“奴婢在。”
“今日朕走的时候，皇贵妃身子很好，怎么短短不过一个时辰，便出事了？”
画屏跪在地上，“回禀陛下，今日奴婢和流萤陪着娘娘去御花园的路上途经储秀宫，正巧遇到了刚送进宫的才人们，和曹公公攀谈了几句，回来的路上娘娘便脸色不好，流萤去太医署唤太医，奴婢扶着娘娘回到景阳宫，走进院子里面，便发现娘娘见了红，好在产期将近，稳婆们都在偏殿候着了。”
玄澈捏着眉心，“曹士锦。”
“奴才在。”曹士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今日和皇贵妃说了什么。”
曹士锦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流萤姑姑问奴才那些才女们看起来和普通宫女们穿着不一样，奴才便回说是这些才女们....才女们....”
玄澈撩起眼皮看他：“继续说。”
曹士锦死死闭上眼睛，将头重重砸在地上：“奴才说，这些才女们都是专门侍寝，之后从淑仪做起。”
玄澈叹了一口气：“回去吧，将今日进宫的所有才女全都送入皇陵中，守陵三年，之后便可回到各自家中。”
“喏。”
“下去吧。”
“喏。”
